回家这条路,她在梦里走了九年,真的走回来了。 “诸位想好没有?这文书是签还是不签?”宋玉璋收到吴穆自裁的消息和罪证比旁人稍早一些。 吴穆这人和他的罪,说不准可以利用利用。 “两国邦交,不斩来使,签了诸位可以安然退出我大凉国境,你我两国暂且休战,若是不签,我大凉的军队也都在乌苏河岸集结,诸位或许,要永远留在大凉了。” 宋玉璋说得平淡,笑得温和,突厥使团可没法等闲视之。 突厥如今是有些财力,站着北境几座城,掠夺到今日,不说举国都富得流油,支付大凉开出的条件还是不在话下的。 只是不甘心啊,他们如此一日日磨下去,那大凉也只能等着和谈,不能动武。 虽杯水车薪,那也是给突厥集结兵力争取时间。 宋玉璋将文书卷上,一副尽心尽力为友邦着想的宽厚模样,“毕竟兹事体大,好好想想也是应该的。既如此就再宽限些时日,但陛下有言,和谈三月为期,倘若三个月过去,还没有结果,那此次和谈,可就作废了。” 言下之意是,三月后还无结果,大凉铁蹄必定踏过乌苏河,直取突厥王庭。 “贵邦可千万别自作聪明,因小失大。” 待人将散尽,宋玉璋叫住了阿史那贺鲁,宋玉璋眼底含冰,声若淬毒,“二皇子,如今站不得说不出的滋味不好受吧,不知二皇子想过没有,明明能愈合的伤,怎么就好不了,明明是个口齿清晰的人,怎么就说不出话来了。看来有人比我大凉更希望你回不去呢,言尽于此,二皇子自行思量吧。” 宋玉璋还装作不经意地按到了阿史那贺鲁的伤口上,没什么诚意道:“老眼昏花了,没冲撞二皇子吧,与你里应外合的那吴穆已经伏诛,我们手里有点东西,不知若是送到你那父汗与兄长手上,会是个什么光景。” 看阿史那贺鲁疼得面色惨败,满头大汗,宋玉璋也并未觉得快意,比起他姐姐姐夫一家经受的,这还不足十中之一呢。 慢慢受着吧,跳梁小丑,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暗地里谋划这么多的人,怎么会不多疑呢,这些人也往往都会死在自己的猜忌之上。 宋玉璋紧接着捧着文书回宫复命,见过陛下后,转道去了东宫,“殿下,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对那阿史那贺鲁说过了,依照这人的脾性,怎么都是会上钩的。” 这结果太子殿下不意外,毕竟这人上辈子死得就不太光彩,多疑自负的人,永远难成大器。 “那便好,孤也不瞒你,兰时已经随兄长重往北境去了,在京中之人鞭长莫及,只能尽可能地替冲锋陷阵的勇士扫清障碍。” 宋玉璋诧异抬眸,京中传闻竟没作假,太子殿下果真要娶兰时? “宋大人,您是兰时舅父,那便也算孤的长辈,孤在此恳求您,拖住突厥使团,为兰时争取时间。” 此间万物,唯有兰时能让他低头服软。 太子殿下执仕礼拜求宋玉璋,沉着如宋大人也被惊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非是太子殿下命令臣属,而是兰时未婚夫婿拜见长辈,宋家舅父,此礼你受得。” 宋玉璋听了也不免动容,将太子殿下扶起来。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兰时究竟是给太子殿下吃什么了,若他非兰时舅父,定是要责备兰时蛊惑人心,还要痛斥太子鬼迷心窍。 甚至血溅金銮殿要太子殿下修身自持。 但他是兰时舅父,只会欣慰于兰时能得太子殿下倾心至此,宋大人多少年不曾有过少年热血,此刻亦还礼承诺,“殿下放心,臣定尽心竭力。”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