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 兰时抓着太子殿下双臂的手并未放开,“初一哥哥何必拿话吓我,我知你不会如此。” 兰时言笑晏晏,好像方才与太子殿下争吵的不是她一般。 “我知此刻说些什么都有些煞风景,但我还是要说,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姜兰时是什么脾性,没人比他更清楚,她这般反常,必定有妖,且所图不小。 “我从不会想初一哥哥对我有什么算计,我对初一哥哥温柔些,你却觉得我另有所图,是否有些不公?” 兰时笑意加深,不像如今大义为先的小将军,更像是初到他身边的那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 太子殿下拒绝被美色所迷,谨慎说道:“那你先说来听听。” “也无甚大事,我瞧那吴穆今日也没派上什么用场,想请殿下尽快抄了那国贼的家,秉公将他处置了!” 一边和谈,一边量刑,两不耽误。 只不过如此一来,文府太傅的事,就瞒不住了。 “就这事?” 太子殿下琢磨了一圈,也没感到有何处为难,需要她来哄他。 “这事处置起来,同陛下亲下罪己诏没有分别,还不是大事?我说是宜早不宜迟。这事坐实了,能让突厥气焰再小些。” 反攻也更正义些。 兰时重新捡起那将灭未灭的风灯,将自己的担忧一一说来给太子殿下听,“况且苏姐姐还在朝上,她的身份是自己给自己埋下的雷,早日为苏家平反,她也能在事发时少受些罪。” 依着如今朝臣的脾性,兰时都可以预见,苏姐姐女扮男装入仕若是事发,引起的风波估计不会比吴穆里通外敌的小。 毕竟如今寒门当道,世家式微,仕子将科举看得同儒圣一般神圣。 他们怎么能允许,女子过科举为官,污他们仕途呢。 “都交给我,你在京中将伤养好便好。”兰时的顾虑何尝不是太子殿下的顾虑,留着吴穆本是为了钓大鱼,加之年节临近这才想着容后,可大鱼被兰时断了生路,已经不足为惧了。 眼下,吴穆伏诛的价值远大于他钓鱼的价值了,那便不用留了。 二人一同走到卫国公府的马车下,兰时将那风灯递给太子殿下,“夜深寒凉,太子殿下早些回宫休息吧,明日还有大事等殿下主持。” 太子殿下含笑,“你也保重。” 说完便乘自己来时的马车而去,并未多做停留。 一抹异样划过兰时心底,但她并未多想。 她掀帘进入车内,摇醒了快要睡过去的十三,“十三哥,咱们趁着夜色出城回北境吧。” “啥?” 十三的瞌睡全被这一句赶跑了,唰一下坐直,睁大了眼睛看向在昏暗车厢内边角迷糊的兰时。 认真判断她是玩笑还是当真。 兰时叩了叩车壁,示意车夫径直朝城门去,等马车动起来,耳边尽是马蹄车踏之声,才压低了声音同十三说自己的忧虑,“他们今日扯皮一日了,并未议出什么结果来,陛下连吴穆的性命都还留着未曾处置,这要是拖到年后,大事化小,那咱们不是白忙活了?” 攻下燕州,北境军不是半分损失也无,当时没有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已经算是延误战机了,如今趁着和谈,回去打突厥一个措手不及,也不算晚。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