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的筹码,太子殿下,是握着筹码的那个人。 “殿下。”兰时忍不住出声,太子殿下望过来,神情专注。 对着太子,兰时向来坦诚,“我不会让那武状元入北境军营。” 最起码三年之内不行,如此脾性,还背靠大树,没个三年五载,磨不成器。 太子殿下不问缘由,“好。” 兰时也算与太子殿下通过气,心放下一半,走得毫不留恋,连团扇都未拿。 太子殿下瞧着那身影远去,不禁想到,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他看着兰时的背影离开,连挽留都找不着理由。 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兰时黏他,多久都觉不够的,现在却避之唯恐不及。 他明明也从未嫌弃过兰时黏他,怎么就突然不黏了? 给上辈子的自己收拾烂摊子的感觉糟糕透了,他萧褚胤只给姜兰时一人收拾残局才不烦,其余的,哪怕是他自己,也让人烦躁。 兰时才踏进仁明殿门,皇后娘娘扶着花冠便过来了,“快与姑母说说,方才是怎么大杀四方,三招挑了那武状元的?” 这个兴奋的神色,兰时觉着有些眼熟。 “我才从演武场回来,您这会儿都已经知道了?”谁传的信? 兰时瞪着眼睛,一脸地不可置信。 “小瞧姑母了不是?姑母正位中宫,在这宫里,想知道什么都能立马知道。”皇后娘娘扯着兰时坐到凉床上,听兰时干巴巴地讲了一遍。 “姑母,旁人家长辈都忌讳自家小娘子同外男比试的。”她家这长辈还是国母,为老不尊。 “那武状元,是枢密使吴穆的亲侄,挑了他本宫高兴,但挑了他之后呢?兰时可得好好想想了吧。” 姜家子女都放养,自己闯了祸自己担,哪怕兰时是姑娘家,也从来如此。 枢密使家的?兰时恍然,怪不得敢自比她五哥。 枢密使与中书省分立,独领军事,姑母这是担心枢密使会因为自家晚辈出丑,在军需与军报一处卡着北境。 那枢密使,好像是寒门出身,先帝时科举入仕,文采斐然,无依无傍,得了先帝的赏识,陛下登基时,那枢密使是出了力的,从此顺风顺水一路坐到了枢密使的位置上。 如今掐着这时机将自家侄子推出来,司马昭之心。 只可惜出师未捷,被她打乱了。 “无妨,我想法子解决了那武状元。”兰时思索了一圈,觉得此事不难。 皇后见她想到了关窍,也不再多说,“去休息会儿吧,今日折腾这一下,估计你也累了。” 眼眶鼻子都红得不像话,怕是那武状元提到承谙,兰时又难过了。 其实承谙自己都未必在意这些,偏偏兰时,听不得旁人说一句不好,从小到大因着这事不知道与多少人结过怨了。 事后,那些挨过打的人家都是太子殿下去摆平的。 况且卫国公府都是拳头说话,口角小事,皇后从来不管。 只有太子殿下才那般在意名声,兰时年岁渐长才照着太子殿下的喜好,收敛成了贵女的秉性。 如今这般不时亮亮爪子,皇后娘娘实在是乐见其成。 所以听说兰时去库里取了坛酒,皇后娘娘也随她了。 兰时回自己住处洗了个澡,也没静下心来,胸中郁气都快烧起来了。 晚间对着月亮捧着那坛子酒,一碗接一碗,越喝这气烧得越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