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事故便左右推诿。长泰帝深恨久矣,只能暗中在要紧处安插心腹,面上尚不能大力整治。 太上皇禅位时国库内只有几百万两银子,那年七处天灾,粤海又接连告急,百姓流离失所,长泰帝急得坐卧不宁,这点银子压根就不够用,若无林如海之献,恐怕早已危极险极。 太上皇的私库里虽有底下各进献之物,银钱却早被太上皇修建园林盛景耗费尽了,因此若要扩建避暑山庄、修建观月楼,就得从国库里支取银子,这也是太上皇的本意。本朝以仁孝治天下,纵使长泰帝心里不愿意,也不能违背,太上皇手里有许多权柄未曾下放,尤其是几个大营的统领都是太上皇得用的心腹,哪怕为非作歹,太上皇亦十分相护。 长泰帝不愿动用国库里好容易才攒出来的一千万两银子,他得用在兴修水利、边疆防护以及灾区百姓身上,焉能因享乐而动之?他不想因满足私欲而加重赋税,致使民不聊生。其实,只要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无战事,便是国库无银长泰帝也乐意,偏偏天不从人愿,须得攒钱救国。面对太上皇之旨,长泰帝无可奈何,只能动用自己私库里的银子,另外又派了廉洁奉公的心腹监工,以免中饱私囊之事出现,多费银两。 卫若兰隐隐约约地察觉到,太上皇和当今之间,并不像面儿上表现得那么和睦。太上皇不肯放权,亦不愿当今得民心,而当今则一心为国为民,急于整肃吏治,改革民生,不满太上皇仍旧左右朝堂,为了谁主江山,明面无争私下却在暗斗。 和年纪老迈的太上皇相比,卫若兰更愿意效忠朴素、刚直且励精图治的长泰帝。 显然,长泰帝也沉得住气,心中虽然不满,面上却对太上皇恭敬顺从,下朝后笑对卫若兰道:“朕不白占你和静孝的好处,静孝那里朕自有赏赐,先问你想要什么。” 卫若兰一呆,正欲说自己无所求,忽然想起一事,敛容道:“微臣恳请婚姻自主之权。” 长泰帝闻言一愣,道:“人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前儿过继时听你的言语,不像是违背父母之命的人,怎么忽然就想起这个恳求了?是了,过继一事经你舅父闹上了门,你伯父脸上并不好看,兼从前老尼姑所言又坏了你伯父伯母打算,他们未尝没记在心里。你无父母,妙真师父又是方外之人,你伯父伯母仍有权做主你的婚事,只是管不得你其他作为罢了。” 说到这里,长泰帝笑道:“你倒机灵百倍,为免将来不如意,先想到了这一出。朕细细一思,允你无妨,朕不但允你婚姻自主之权,而且赏你两处庄田,每处约五六十顷,原是旧年朕查抄一贪官所得,其庄田并未折变,而是充作了皇庄,年年有进项。” 卫若兰大喜过望,磕头谢恩,问及黛玉,长泰帝道:“静孝如今住在荣国府,便是有进项也到不了她的手里,且等她出阁,朕亲自赏赐庄田与她做陪嫁。” 闻听此言,卫若兰不再多问。 长泰帝想到黛玉,不禁回思皇后之言,据说乃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世间罕见,皇后说她半世所见上下贵贱若干女子皆无人能及,忍不住看了卫若兰几眼,却见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面上掠过一丝踌躇之色,欲言又止。 “这又不是上朝的时候,恐得罪了人,说一句话得过三遍心,在朕的书房里头,你有什么话只管说,摆出这副态度作甚。”长泰帝笑道。 卫若兰羞惭一笑,道:“微臣游山玩水时曾得一部奇书,其中包括万象,浩如烟海,微臣已将内容背诵得滚瓜烂熟,闻得陛下十分缺钱,兼舅父执掌户部,便将其中有几个赚钱的法子交给舅父,舅父原说验看明白后就上交给陛下。” 长泰帝打断道:“在秋围之前,朕便听你舅父说过,验看人中亦有朕派去的,毕竟你舅父手里没有人手,又恐泄密,又恐参透不出其中的奥妙。朕正打算等结果出来,将养出来的珍珠和制出来的上等玻璃、胭脂水粉、香皂等物像丝绸瓷器茶叶一样,统统卖到外国去,叫他们当成宝贝似的来买,免得咱们的人都觉得外国东西好。怎么,你竟还有方子不成?” 这也是他重视卫若兰的原因之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