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个个拉满弓箭,尖利箭头不偏不倚直对准江稚鱼的左胸口。 “小心!!” 江稚鱼甫一下马,就听见身后传来简是之的大喊声,她瞬时回首,却见数支弓箭已划过长空,向她迫近,她连忙矮身低头躲闪,却已然迟了,虽躲过了胸口的那一击,却被乱飞的流矢刺中了小腿,汩汩鲜血霎时流出,她伏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抬眼瞧见不远处简是之与那些黑衣人缠斗起来,只是视线越发朦胧,到最后她竟分辨不出哪个是黑衣人哪个是简是之,箭头有毒,这是她最后的念头,随即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打斗的声音引来了更多的禁军,不多时候,那些黑衣人已悉数被制服。 “留活口!”简是之厉声命令。 只是那些黑衣人一看形势不妙,竟都纷纷自刎而死,简是之暗骂一声,将江稚鱼抱上马背,以最快的速度朝最近的宫殿飞奔而去。 垂拱殿内,简是之与简明之并排跪于墀下。 皇帝大手一挥,将手中茶碗摔个粉碎。 “皇宫大殿内竟行刺杀之事,是当朕已经殡天了吗!” “查!给朕查!朕倒要看看是哪个逆贼敢如此胆大妄为!” 简是之微微抬起深埋的头,见龙椅上的皇帝急喘着粗气,显然是动了大怒,便道:“陛下莫要如此动怒,若为了些狗彘鼠虫之辈损了御体,倒是犯不上。” 话毕,朝一旁已然吓傻了的宫人使了个眼色,那宫人得令又赶忙上了一杯茶。 皇帝端起茶杯啜了几口,稍稍平稳了气息。 “太子,你说,此事该如何?”皇帝朝一直深跪不语的简明之发问。 简明之抬起头,却怔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话音却时断时续,显然有些紧张:“臣以为……应当……尽快抓捕刺客……” 皇帝又高声呵道:“废话!朕便是问你,如何抓捕?” 简明之深吸了几口气,理了理思绪,答道:“依大梁律法,除朝廷外任何人不得私自锻造兵器,故臣以为,当从那些刺客所执弓箭入手,于京中挨家挨户搜查,若是搜到私自所制兵器,便可查明刺客。” 话毕,殿内一片沉默,简明之不安地瞧向皇帝,生怕自己又出了差错。 良久,皇帝从案上叠放的一摞奏折中抽出一本,丢到他膝前,道:“这是今日上表的奏章,黄河又发水患,具体事宜都在折子中陈明,你回去看看,想个解决之策,三天后上表给朕答复。” “是。”简明之拾起奏折,慌忙行礼退出。 皇帝长长叹了口气,于龙椅上坐下,又屏退了左右,朝简是之招了招手。 简是之起身上前几步,离皇帝更近了些,又跪了下去。 皇帝转怒为笑:“这臭小子,跪着不累啊,就咱们爷俩儿在这,别拘着了。” 简是之见皇帝眉眼挂了笑,便知他已平息了怒意,快速几步上前些,倚着龙椅坐在了阶上。 “你大哥提的法子,你怎么看?” 简是之笑了笑,只含糊道:“臣……臣没什么……” 皇帝打断他:“很蠢对吗?” 简是之忙摇了摇头,又道:“只是那刺客若知晓自己行动失败,现在定然已经将兵器悉数销毁,待到朝廷大张旗鼓去搜寻时,怕是什么也搜不到,白白给全京城百姓看笑话了。” 皇帝哈哈一笑:“那便就让他们以为我们这么蠢,让他们以为我们什么都搜不到,以此放松警惕。” 简是之想了想,亦笑道:“此法甚妙。此次江大人遇刺是因着驾了大哥的马,马身上有专门的标记标明是当朝太子御用,所以臣料想,那些刺客定是专为了刺杀太子而来,或许是看不清马上人脸才误伤了江大人。若敢刺王杀驾,万不是普通刺客那般简单,说不定其背后牵扯到许多人,那便先明修栈道,后暗度陈仓,然后一网打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