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腿往前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苏青杳面前,却没有弯腰去封箱子,反倒低眼笑眼看苏青杳。 苏青杳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他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楼祁抬手搂住她腰,抬眼四下打量,哀叹:“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苏青杳好奇。 说话间,楼祁已经将人抵在了窗边,身后是薄薄的窗帘,被压在苏青杳的后背和窗台之间,布料拉扯之间,窗帘布料上印上了她人体的轮廓。 楼祁搂着她的后腰,视线流转,笑意盎然地看着被整理得空空如也的棕垫床:“可惜我没在你宿舍睡过。” 苏青杳脸一下涨得通红,抬手轻锤他的胸口:“我们宿舍楼隔音很差的!” “就是这样才可惜啊。”楼祁无声地叹气,表情着实遗憾。 可惜没法体验在逼仄简陋的空间里压抑自己的情绪。 所以他只能在此刻,在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晦暗不明的室内,将人搂紧,长久亲吻他的爱人。 在她热爱的空间里,留下属于两人的记忆。 楼祁在煌城的宿舍住的时间不长,行李简单轻便。 他们回北京的那天,方来开着楼祁那辆吉普车,和陈黎一起将两人送往张掖机场。当天煌城没有直达北京的航班。 两人坐上车后排,车内蓝牙自动脸上了楼祁的手机,方来还没反应过来,随手打开了车载媒体。 车内立刻开始响起他们熟悉的那首歌。 “那一年放肆的自由,就这样牵起你的手。” 楼祁听到歌声愣了半秒,随即轻轻笑了,看着窗外在冬方刚升起的灿烂旭日,感慨:“我来煌城那天,刚好迎着落日,车载音响里也是这首歌。” 陈黎转头笑道:“然后,砰,一声,车子抛锚了。” 楼祁点点头:“对,感谢车子抛锚,我才能见到小蝉。” “诶,楼祁,我很想问问你,你为什么叫杳杳小蝉啊?”陈黎好奇地问。 楼祁望着窗外,车速飞快划过但并没有变化的枯燥荒芜的景色,竟也有了几分亲切可爱。 他轻声回答:“这个原因,很长很长了,可能等到机场,也没法说完。” 说着,楼祁转头看向苏青杳,眸里带着温柔:“但是,只有这个故事里的人,才被允许叫她小蝉。” 这并不是一段美好的过去,但在过去里带来美好的人,得到了特别允许。 他是她的特别允许。 回到北京,苏青杳去了一趟农科院,看望自己的恩师吴教授。 得知苏青杳要去尼几亚,吴教授很感慨。 他年事已高,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但依旧精神矍铄,每年都会南下去海南待上三四个月看自己的实验田。 他靠在深色皮革的沙发上,眼里带着欣慰的笑:“青杳,我记得你刚进大学的时候,我就是你的遗传学老师。当时你父亲带你过来,和我介绍你。我问过你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吗?” 前天下了一场雪,窗外还对着厚厚的一层雪,满目都是雪白剔透的世界。窗玻璃上有细细的冰花,光透过窗,屋内似波光粼粼的。 苏青杳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听到这个问题,笑了笑:“嗯,您问我,农学很苦很累,我还有机会转专业。要不要转。” 屋内安静,只有茶几上的茶壶在滚动开水,漫过顶部滤器里的茶叶,透明的白开水逐渐变成褐色茶汤。 那天仿若昨日。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