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抱住她,小声安慰。她和安佳加过微信,偶有聊天,也刷过她朋友圈。她很喜欢这个活泼开朗,散漫自由的女孩。 安佳是个,到了八十岁,也永远年轻的少女。 陈黎一边流着泪,一边说:“不一定呢。她不一定在那上面。” 是,周旭阳说她没有亲自送安佳去机场,或许还有转机。 苏青杳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之火,怂恿刘博士一起,继续寻找坠机点。 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最后救援队在第一时间抵达了刘博士发送的坐标附近,找到了坠机地点。他们在救援队之后才抵达,这时候,夜已深了,戈壁滩上冷意阵阵。 苏青杳不停联系安佳,但如周旭阳所说,手机不是提醒不在服务区,就是已关机,她发给安佳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心意点一点沉下来。 一周只有两班北京飞往煌城的飞机。周旭阳找朋友借了私人飞机,开了航道,在当晚赶到。 楼祁脸色难看地将他接到了距离坠机地点五公里的地方。 坠机点方圆五公里,就被管制了,他们终究无法看到现场。 周旭阳面色木然,笔直地往前走,漠视警告和警戒线,执意往前,楼祁见状不好将他往后托。周旭阳一回头,楼祁愣住了。 他的眼底红的吓人,布满血丝,带着绝望和漠然,脸上面无表情,只是问:“我想去看看。” 那么高的地方,机头朝下直直坠落,恐怕什么都不剩了。 楼祁没有说出残忍的话,只是用力拍了拍周旭阳的肩膀,以男人的方式告诉他,兄弟陪着他。 苍茫一望无际的平坦戈壁滩上,从没有如此热闹过。 源源不断的物资和救援队,医疗队和媒体记者在戈壁滩上驻扎。武警部队一车一车涌入。 等候在警戒线外的乘客家属越来越多。 戈壁滩上,扎起一座座帐篷,亮起一盏盏不眠的灯。 苏青杳每个几分钟就刷一遍新闻,想看看有没有新的现场报道能够让他们在外围的家属看见。 十二月二十三日晚上九点十五分,众人挤在帐篷里。 苏青杳靠在楼祁的怀里,一阵阵的冷。周旭阳面无表情地坐在帐篷外,遥望着远方的灯火,等着一个杳无音讯的人。 他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手背刺骨冰凉。 他在等消息。 手机忽的振动起来,周旭阳像被电流刺到似的飞快跳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陌生的号码,自动关联显示:春风航空。 他脸色一白,手指几乎颤抖地划过屏幕,接通电话。 “你好……”周旭阳颤声。 身后帐篷内,苏青杳和楼祁倏地站起来,期待的目光灼灼,看着他的背影。 手机里,温和的女声礼貌客气:“周先生您好,您提交的ma5375的乘客安女士的信息我们已经核查过了。安女士并未登机,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耳蜗里有长长的轰鸣声,“并未登机”四个字不停回荡在耳畔。 大地忽然明亮。 寒风也变温暖。 周旭阳像死而复生。 长久的木然后,他跪坐在地上,手指揪着短短的割手的枯草痛哭出声。 幸好,一切都来得及。 安佳没有登机,像救命稻草让所有人都原本心死如灰都瞬间活了过来。 可是她没有登机,那到底去哪里了? 得到了安佳的好消息后众人也松了口气。 但直面坠机,大家心里都很难受。基地所有人熬了大半宿,想进一线帮忙被婉拒。 最后,他们只能怏怏而归。 楼祁怕周旭阳精神状态不行,就将人带回了宿舍看着他睡,让他在客厅打地铺休息。 坐上回程的车,苏青杳才觉得疲惫困倦,但大脑却毫无睡意。 苏青杳每隔五分钟给安佳打电话。但对面始终显示关机。 终于,十点半的时候,安佳的手机拨通了。 在听见安佳疑惑但惊喜的一声“小蝉”后,苏青杳眼泪蓦地淌满了整张脸,哭得泣不成声。 安佳还不明所以,着急地问:“小蝉,你怎么了?怎么哭啦!” 周旭阳接过手机,咬牙切齿地说:“安佳,你到底在哪里?” “我……我堵车没赶上飞机,就改坐动车了……”他语气严肃,把安佳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解释。 “那你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不见了。 周旭阳的嗓子像哽住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