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尖。白玉兰枝头冒出新芽,空气里是泥土的芬芳。 林蝉收到了来自顾霆的新消息。 北京那边有了回信,顾霆说,根据人像对比和林蝉记忆,对方是林蝉的生父,几乎达到80%的可能。一同发来的,还有一张照片。 颜色稍微失真的彩色女童照,年代久远。女孩儿站在故宫门口,一身白色公主裙,圆脸可爱,扎着两支羊角辫,歪着脑袋,笑容灿烂。不过四五岁的模样,看得出是娇生惯养小千金。 林蝉记不得自己小时候的长相,小时候也不曾留下照片,但她一眼就认出,这……应该是自己。 她问什么时候可以确定亲属关系。 顾霆很快回复:【周末我回永南,接你去一趟警局,采个样送去北京做亲子鉴定。】 期待中带着紧张,林蝉回复:【好,谢谢顾霆哥。】 周末,校门只留了一道小门。小门旁,林蝉站在微寒的春风里瑟缩着。春节的时候,她用兼职存起来的钱,买了一件春季的长款大衣,花了五百大洋。 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花的最大的一笔钱。 驼色长风衣剪裁很好,干净利索,长及膝盖下,衬托着林蝉个高腿长气质绝佳。 林蝉对着保卫室的玻璃门,隐约照了眼镜子,思考着晚上去浴场如果遇见楼祁,他会不会发现自己穿了新衣。 会夸她一句,眼光不错吗? 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儿,胡思乱想间,顾霆的车到了,车子鸣了两声,车窗摇下,顾霆那张阳光正气的脸出现在窗后,笑着喊:“小蝉,上车。” 林蝉开门坐上副驾驶,车子调头,往永南县公、安局驶去。 南高公交车亭,时澜展开右手,展示着自己纤长的五指和漂亮精致的美甲,娇声问:“楼祁,你看我,昨天做的美甲,好看吗?” 男生坐在公交车亭的长凳上,双腿交叠伸直,双手撑在身后,百无聊赖地抬头看天空,时澜的手伸过来挡住光,背光之下,美甲晶莹绚丽的樱花图案如同水晶。 楼祁却想起林蝉的手,纤细修长,指甲圆短,没有任何打磨修饰,朴素但可爱。 一辆车在马路上疾驰而过,楼祁的目光绕开时澜的手指,看向远处,视线在那辆车上停留半秒,微一挑眉。 那辆车,他似乎在哪儿见过。 时澜还在问楼祁自己的美甲,楼祁敷衍道:“还过得去。车来了,上车。” 网约车停在站牌下,楼祁起身径自上车,时澜沉着脸,好看的柳叶眉蹙起,嘟囔一声“还得换“,才缓缓跟上。 根据时澜的保证,她的主治医生前天终于回国了,还是看在时澜的面子上,这回在国内各地学术交流前,先来到永南县见时澜。 “我在国外的时候,张医生对我可好了。他说了,我的朋友他一定会收治,不用预约,所以阿姨的病就放心吧。”下了车,时澜骄傲地说。 楼祁感激地道谢,抬眼看着这条市坊巷路口,是老城区最出名的服装店一条街,永南县公、安局就在巷子里的一个大院里。 新大楼在新城区,但还在建,暂时无法搬迁。 走进巷子,整条巷子更像是商业街,比起林蝉家的紫藤巷路面宽敞许多,还能通车。 街道两侧一水的女装店,时澜时不时就钻进一家服装店挑挑拣拣,对镜往身上比划。 一来二往,楼祁眉心渐渐锁紧,越发不耐起来。就在时澜想进入第四家女装店时,楼祁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语气略显强硬地质问:“你到底是来逛街的,还是来带我见医生的?” 时澜手腕被握得生疼,眼角立刻红了,委屈地抱怨:“楼祁,我和医生约的是下午三点半,现在不是才两点半吗,还早呢。” 楼祁牙关咬紧,强忍住心底的不耐烦,深呼吸:“好,抓紧时间吧。” 时澜娇俏地说“好”,抬手要挽住楼祁的手臂,被楼祁避开了。眼里闪过一抹不忿,时澜压下不甘心,不慌不忙地继续试衣服。 两人又走进一家比较大的女装店,店里顾客很多,两人没穿校服,并肩进入店里,女顾客们都纷纷投来惊艳的眼神。 店员热情迎上:“美女,喜欢什么随便挑。” 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