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摄政王领兵出行后,小皇帝食之乏味,本就纤细的身量愈发清瘦,衬得小脸上那对黑眸如麋鹿般清透,此刻关切地望过来,让他不由觉得喉头发紧。 他斟酌用词,缓缓道:“启禀陛下,摄政王率领的兵马在幽若谷遭到鞑子伏击,麒麟军损伤惨重,王爷和大军困入谷内已有五日...” 薛锰短短一席话,宛若一道惊雷,在魏无晏耳畔炸开。 她身形晃了晃,面色惨白,颤声问道:“幽若谷不是在川西境内,怎么会有鞑子出现?还有....麒麟军困于谷中多日,怎么今日才传来消息,摄政王呢?他可有受伤?” 面对小皇帝抛来的一长串问题,薛锰面上露出愤然的神色: “论起此事,全怪新任长兴王失察,云烨对摄政王说骠骑大将军投靠向鞑子,从牢狱内逃出来,还带着麾下兵马躲进幽若谷中,于是王爷率领兵马前往幽若谷搜寻,结果中了鞑子的埋伏。不仅如此,长兴王还对外封锁此消息,还是咱们身在川西的伺察发现不对劲,拼死送出来消息。” 听过薛锰的话,魏无晏浓睫轻颤,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 “摄政王在临行前,将虎符交给了朕,薛将军,你拿着虎符,朕再书写一封调兵令,你即刻前往青州和徐州调遣当地兵马。切记,荆州的兵马绝不能动,再加派兵马守护好纳谷粮仓。” 薛锰闻言大喜,想不到摄政王在临行前将珍贵的虎符交给了小皇帝,他虽已书信在京中坐镇的竹成文,可调遣来京郊的麒麟军怎么也需要个把月,实在是远水难救近火。 不过在听过小皇帝的指令后,薛锰面露不解之色,忍不住问道: “陛下为何要舍近求远,荆州紧邻川西,现有三万兵马,虽不敌麒麟军晓勇,但对付困住摄政王的两万鞑子,还是绰绰有余。” 魏无晏深吸了一口气,她抬眸看向外面黑压压的天幕,柳眉紧缩: “薛将军还想不透彻吗?咱们如今要面对的并非是幽若谷中的两万鞑子,而是川西的十万兵马。” 幽若谷在川西境内,距离鞑子居住的龙脊山有百里远,浩浩荡荡的两万兵马就这么悄然越过龙脊山,川西军又怎会一无所觉。 可见,真正和鞑子勾结在一起的人,并非是骠骑大将军,而是新上任的长兴王——云烨。 魏无晏不懂行兵打仗,攻城略地,却懂云烨这个人。 恰如摄政王曾经赏给他那株暗香浮动的绿萼梅,寓意着隐忍。 云烨是一个绝对隐忍之人,当他准备好了,便是男子锋芒毕露的时刻。 他想要的并非是摄政王的性命,亦不是她,而是整个大魏。 魏无晏觉得胸口泛出丝丝冷意,冰得她指尖微颤。 “薛将军,你再去调遣一批精锐兵马,朕要前往川西面见长兴王。” “万万不可,摄政王离去前叮嘱卑职要看护好陛下的安全,还请陛下不要冲动。” “不行,朕一定要去!” 魏无晏猛地站起身,刚刚行走两步,顿觉脑中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转头看向藕荷色纱幔外,崔掌院正在为她号脉。 崔掌院收回搭在女子手腕上的指尖,脸上表情严肃,他遣退屋里的人,随后看向床榻上神色恹恹的小皇帝,问道: “陛下...可还记得上一次的月事是在什么时候?” 听到崔掌院这个问题,魏无晏缓缓蹙起黛眉。 要说起她上一次来月事,还是在宫中的时候,随后她被魏浔派来的杀手掳走,一路到了荆州,后来与摄政王假扮的铮侍卫相见,二人为了迷惑魏浔,倒是没少在堡垒里颠鸾倒凤... “崔掌院的意思是....朕有了身孕?” 崔掌院点点头,语气笃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