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该当缓下来了,请娘娘劝一劝皇上,手头事暂时放下为好。” 韦氏点点头,使人送梁太医出去,又进了内殿相看。 司徒修与几位王爷王妃,这才能进去一起探望。 病榻上的男人好似一下子憔悴了,眉眼间青黑气甚重,司徒修有些奇怪,因上辈子司徒恒成没有那么快就生病,只梁太医是他最信任的太医,想来不会看错,难道是因司徒弦月?听闻她离开了京都。 这也是个变数。 他正满腹疑惑时,司徒恒成弱声与他道:“修儿,这几日,由你监国,如遇到没有把握的事情,询问几位重臣……”他好似很疲累,又瞧了一眼几位王爷,“好好辅助修儿。” 众人应是。 见他没有多少力气说话,怕打搅,又纷纷告退。 韦氏最后一个出来,看着虚弱的丈夫,又瞧见四处的护卫,她驻足片刻方才离开。 六月的天闷热,在宫中行走,便是有伞打着,也忍不住微微出汗,可薛季兰却紧紧握住司徒熠的手,待到上了马车,她轻声道:“父皇这一病,看起来甚为严重,也不知还能不能好了。” 司徒熠眉头皱起,略有些不悦道:“你别胡说。” 薛季兰道:“我只是这么猜测罢了,也是巧,正当是七弟才封为太子没多久。” 他心头一震。 薛季兰眼神毒辣:“王爷可瞧见母后了?父皇病成这样,母后不慌不忙,可真是镇定,不过也怪不得母后,大哥被废原是冤枉,父皇该当复了他太子之位,谁想到竟封了七弟,母后岂会不怨?王爷,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 司徒熠如老僧入定,好似一个字没听进去,半响道:“你忘了大哥是怎么被冤枉的?被许婕妤陷害,又差些被四弟毒死,你说,咱们该做谁呢?做许婕妤,还是四弟?”他看向薛季兰,“你原不是这样的人,都是我不好!” 她为了他的鸿鹄大志,从一个天真的姑娘,渐渐变成了这样会算计的女人。 可谁能说,这不是因深厚的情谊? 然而,他不能冒这样的险,也不想走那两个人的老路,如今父皇病倒,司徒修与韦氏注定要较量一番,他去蹚什么浑水呢?指不定会被淹没! 薛季兰眼圈一红:“你是嫌弃我了?” “怎么会?我只是不想你为此费神。”司徒熠揽住她的肩膀,“我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曾经也不是没做过,如今想想,一切都是注定,我没有这样的运道,假使你嫌弃……” 她掩住他的口:“我怎会嫌弃,都嫁给你多少年了,我只是不甘心。”她叹口气,想起司徒澜,“是我冒失了,在京都常见到七弟,总觉得他不如你,可他却偏是太子,我气不顺。” 司徒熠笑起来:“要不咱们离开京都一阵子?说起来,我日日忙碌,鲜少顾到你,便是有闲着的时候,也不曾真正的松懈,或者,我该带你出去走走,带上两个孩子。” 退一步海阔天空。 薛季兰将头靠在他怀里:“也好,瞧见父皇这样子,我其实该指望你长生不老,永远都健健康康。” 他听了嘴角翘起来,轻抚她头发,心里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人生总是没有完满的。 他这把年纪,兴许真该学会接受遗憾了。 司徒渊是在第二日回到京都的,收到母亲的信,他担心她,路上不曾耽搁,披星戴月的回来,却听到父皇病倒的消息,在乾清宫探望后,他去了韦氏那里,韦氏早在仪门前等着,见到他,欣慰道:“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定然会回京都的!” 他仍是她骄傲的儿子,不会就那样退让了。 阳光下,母亲的头发像是冬日里的雪,一片片白了,司徒渊瞧着她,柔声道:“治水原进行一半了,只要再造好大坝,今年或许能阻拦几次洪水……” 他没有说完,韦氏摆摆手:“你以后有得是时间治水呢,急什么?如今你父皇病了,你作为嫡长子,理当该陪在他身边。你答应我,这段时间不要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