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孩儿未曾见过她……” “胡说!难不成是谁胆大妄为至此,偷了你的箭支去行刺女公子吗?!”可汗见他推脱,更是怒上心头。 阿史那奎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其实他觉的挺有可能的…… “那汉人丞相家的女公子,是在营地外的草丛中发现的,被我们找到时,胸口正插着你的箭支。”可汗长叹一口气,“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打猎的时候没有看见她,在射杀猎物的时候把那女公子伤着了?” 阿史那隼锁紧了他那两道锋利的剑眉,细细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孩儿好像的确在打猎时,遇到了两个女人……”他抿着薄薄的嘴唇,道:“可是那两个女人都穿着胡服,孩儿以为那是我们的回纥奴隶……孩儿就……就没太在意。” 汉人丞相家的女儿,没事跑到营地外做什么?汉人的女人不都是安安静静的,裙子穿的连步子都跨不大的吗? 他还以为那是两个回纥奴隶,吃不饱跑出来挖野菜加餐的。 回纥与突厥一向不和,为了争夺水源和牧场,一年之中两个族群总是要冲突好几回的。 虽说两个族群实力相当,总是难分胜负。但是若是一方战败了,另一方就会掠夺另一个族群的物资和人口。 突厥因此有不少回纥奴隶。 当然,因为民族矛盾,被俘虏成为奴隶的回纥人大多数不会得到善待,饮食上的供应更是清汤寡水,很少能够吃饱。 “那丞相家的女公子,就是穿着胡服昏迷在草丛中的!” 可汗在阿史那奎承认之前,心中还抱有隐隐一丝幻想,阿史那奎的回答则击破了他最后的侥幸。 “明日,你就给我去跪在丞相面前请罪。”可汗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什么?!”阿史那奎惊的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父汗!我可是突厥的皇子,怎么可以随便给汉人下跪?!”阿史那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敬仰着的父汗竟会说出这种话。 阿史那奎这个孩子,平时性子倔强自傲些也就罢了。毕竟他是自己唯一的孩子,突厥未来的继承人。 突厥是个游牧民族,因为各方面的物质需求,与草原上的其他民族有着直接的利益冲突,每年都要打上几回仗。 为了突厥不被其他部落淘汰,突厥更需要的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大汗,而不是仁善之君。 所以可汗对于阿史那奎的性子一直都持欣赏态度,但他可不是欣赏阿史那奎用这样的性子来反驳他的! “什么叫做随便。” 虽然可汗嘴上说着,希望阿史那奎去给丞相家的女公子赔罪,但是阿史那奎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可汗还是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跪下!” 他看了一眼因为激动而蓦然起身的阿史那奎,解释道: “你射伤了丞相家的女公子,她到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按照汉人的礼节,让你去给她跪下请罪还是轻的了。” “父汗!你这是怎么了?”阿史那奎双目怒睁。 他的身子站的笔挺,像是没有听见可汗让他跪下的命令一样。 “父汗,我们不是汉人,我们是突厥人啊!我是突厥的皇子,哪有皇子给丞相的女儿跪下请罪的?” 突厥只是归顺了朝廷,并不是去给朝廷当奴才的! 他的父汗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父汗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汉人如此卑躬屈膝? “真是胡闹!” 可汗呵斥道。 他早就料到了阿史那奎不会轻易低头,没想到他如此冥顽不灵。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归顺朝廷?”可汗反问道。 “若是突厥部落昌盛,突厥又怎么会甘愿屈居在汉人之下……”可汗一声轻叹。 可汗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炸裂在阿史那奎耳边。 “父汗?” “草原上的部落、人口,一年多过一年。每个部落都在兴盛,回纥也在兴盛。草原上的物资越来越吃紧,部落间的摩擦和冲突也越来越多。每年我们都要因为水源和草场而与其他部落争斗的你死我活。” “这苍茫的草原上牧满了牛羊,可是又有多少属于我们突厥?” “父汗,若是只能通过武力解决,那么我们可以先吞并小的部落,再一举攻破回纥!” “你以为当今圣上是个不作为的?”可汗忽的转过身,反问道,“那个女帝虽然是个女人,可却出身名门,手段怕是比父汗还要更多一些。” “如今草原上回纥,突厥相互对峙,小的部落则结成联盟,成三足鼎立之势。女帝又怎么会让我们打破这个平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