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杏也抱着孩子慢慢地走,随意哼唱: “轩辕山有曲,化熊罴;落笱无声息,两三粒。相约之期,候人兮猗。未见君子,绥绥长离。未见君子……” 都过去几年了,不知婷玉的家乡是否还在通辑她们。 若非孩子还小离不开,她真想跑回去看看,看看汉皇的统治,欣赏盛唐的乐诗。 再把搜集回来的各种历史真迹,通通藏进密室里…… 第453章 原以为秦煌真是提前放假归来,苏杏还替婷玉高兴来着,没想到自己刚回柏家没多久,秦煌也来了。 “苏苏,少华在家吗?” 苏杏疑惑地看着他,“在休闲居,要问问安德他们才知道。”休闲居也有很多地方的,不像外表那么简单。 当然,她对它的内在不感兴趣。 她敏感多疑,知道有些事就像考古,越挖越多内容,越发耐人寻味。除非她对世间的烦恼事也特别感兴趣,像对古文字那般,不然最好别乱碰人家的内在。 除了在专业方面的研究必须一步一步来,其余的事,她向来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 就像那段未来记忆里的她,总是希望一切事情能自然消失。 看着秦煌进了休闲居,苏杏给婷玉打电话询问。 “他有任务在身,应该今晚就走。”婷玉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十分平静,“不必替我担心……”她正在替婆婆担心。 得知儿子回来,白姨兴冲冲地带着两个已经三岁的孙子回来见父亲。知道儿子回来片刻又要离开,表面看不出什么,可婷玉能察觉她深藏于心的低落情绪。 如今婆媳俩正在家里忙着给秦煌做吃的,顾不得许多离愁。 苏杏不再打扰她,把孩子放回婴儿车,推回健身房。那里有一面境墙,就是供她锻炼或跳舞用的。 婷玉说得云淡风轻,但没有女人能面对这种情况无动于衷,看谁隐藏得好罢了。 “候人兮,将登石以望猗。 谁把星月又深披。 桑台兮,看依靡成回忆。 绥绥弄珠竟如昔……” 她不是婷玉,不知对方是否后悔嫁给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现在不开心,却无法表露出来。 作为一位古人,婷玉情绪内敛,矜持而端庄。 不知秦煌能否理解她的感受。 一面全身镜前,哼着一首古歌谣,因替好友难受而舞动的苏杏侧着身子,维持那个优雅舞姿一动不动。眼神清明,上下打量镜中腰间略宽的自己,脑子里回想起婚前的人儿。 这种胖搁在唐朝是一种丰润的美,搁在现代就是个胖妞。 婚姻里的女人,要付出的东西太多了。 当然,她们得到的也很多。 不管是婷玉还是自己。 随着她的舞动,室内响着一阵婴孩的欢笑声,手舞足蹈地似乎在给她伴奏。 稚儿不知离愁,甚是欢乐。 一个翩然旋转舞到孩子跟前,她那净美的脸庞凑到孩子跟前,嘬地亲了儿子圆嘟嘟的小脸一口。孩子立即嗨到最高状态,伸出一双小手要母亲抱抱。 苏杏浅浅一笑,抱起小儿子,母子俩在健身房里跳起双人舞来。 她知道严华华今天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不外乎是提醒她别把全副心思放在男人身上。 因为世间没有永恒不变的情感,用情越深,受伤越重。 道理人人都懂,能做到的没有几个。 尤其是在一个男人用心爱着她,她也爱着他的时候,想脱身可没那么容易。 在未来,在一次次犹如长征般艰险的考古途中,吊绳缠在腰间,悬在无底深坑般的墓室半空的瞬间;在家里看见陈家姐妹儿女双全的时候,看见苏家侄子侄女们成家立室的时候。 脑海里不止一次闪过一丝念头,如果她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拥有自己的儿女和丈夫,会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只是想想而已,因为女人无法事业与家庭兼顾。 男人可以,是因为背后有女人在奉献一切。 而女人一旦站在前面,身前身后皆是世人的骂名与讥讽。 像余文凤,像未来的那个她。 那时候的她,面向国家给予的鼓励,背后顶着阴风阵阵,里边全是世人各种阴阳怪气的风凉话。 有郭家的,有苏家的。 尤其是苏家那些与她同辈的兄弟姐妹,一边向她讨着方便,一边嘲笑她不惜福,没本事守住男人,活该被人三。 甚至有个不知谁家的姐妹,在一次宴席间以为她还没来,吃吃吃地笑说:早知道她这么清高这么蠢,我当年就该去她家住几天把那男人捏在手里,大家今天就不必看她脸色。 站在门外的她听罢,心里瓦凉瓦凉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