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月,朝中大臣多有示好,杜书瑶应付这些有些头皮发麻,泰平王也每隔三五日,便被人请去宴饮。 所有人都在试探泰平王是否真的正常,都在试探皇帝的态度。 如此种种迹象,加上皇帝在这府内的人陆续撤走,杜书瑶身边只有三红一个帮手,新召进王府中的人总有别有居心的,毕竟女子在这世上生如浮萍,若是一朝攀附上泰平王,若他将来真的贵不可言,便是鸡犬升天。 几乎是所有人都想扒着泰平王,只有杜书瑶想要在这个关口上跟他和离,她真的不善打理王府,做不得一个真的内外兼顾的好王妃,她只是个普通人,只想过普通的生活,她现在最最怀念的,就是和泰平王在南边的那些日子,那才是真的无忧无虑。 这样的各忙各的日子,又过了一月,盛夏的夜总是比白日还要温度适宜,杜书瑶白日处理下面庄子上送来的账册,在书房闷了一整天,夜里便出来透气,循着小路上走了一段,放松下心情。 结果没想到,她便是连这放松片刻,也能撞到这种场面。 “小心。”泰平王的声音,依旧那样的低柔,扶着一个明显故意跌倒,大半夜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婢女站定。 也怨不得所有人都想朝他贴,他的性情越发的温柔儒雅,虽然读的书不多,可他真真的是面冷心软,从无处罚下人,无论对待女子和男子,再也不像从前身为狗子一样乱咬,他人智健全,已然不会谁靠近就冲着谁发疯了。 杜书瑶见着不远处廊下,缠着泰平王的女子,没来由的感觉自己心里憋闷的慌,眉头皱得死紧。 三红见状要上前去教训那个婢女,杜书瑶却拦住了她,“算了。” 杜书瑶哼笑一声,“这样的事情,以后都只当看不见吧。” 杜书瑶转身回了屋子里,继续处理账册,三红来了三次,提醒她休息,账册不是一日看完,王府虽然不大,但因为泰平王现在是整个皇城人人想咬的香饽饽,杜书瑶的事务也开始越发的繁重。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一直到快要子时,还在桌边不肯休息,门第四次被打开,杜书瑶手臂撑着自己的头,对外面说道,“等我把这些看完,莫要催了!” 她以为又是三红,却没成想进来的是泰平王,他站在不远处,叫了一声“瑶瑶。” 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神色讨好,“夜深了,你饿吗?” 杜书瑶心颤了下,他已经许久夜里没有来过了。 但是随即想到了廊下那一幕,她面色又冷下来,皱眉说道,“你来干什么。” 泰平王抿了抿嘴唇,慢慢地朝着杜书瑶走来,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对着杜书瑶笑了一下,温声说,“太晚了,喝点汤休息吧。” 杜书瑶看着他温柔笑意,却冷笑了一声,想到他现如今对任何人都是如此,不由得心中又开始憋闷。 这感觉,就像是你养的狗却对着随便谁都摇尾巴,随便谁都跟着走一模一样。 杜书瑶本来是想要找机会和他好好说说话,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再这么僵持下去。 但泰平王主动来了,她却就是没法好好说话,开口便带刺,“请王爷回吧。” 杜书瑶站起身,绕过他径直朝着里边走,泰平王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拉住了她的手臂,却被杜书瑶一把甩开,“别碰我!” 泰平王吓得缩手,杜书瑶却像是达到临界点的爆米花筒,直接炸了。 “你何必如此!”杜书瑶说,“你若是想要纳妾,说一声便是,何必在我廊下与丫鬟拉拉扯扯,是给我看吗?!” “你不觉得很掉价吗!”杜书瑶咬牙切齿,“你怎的如此轻浮急色,便是想要什么女子,也好歹等……” 泰平王急切地上前一步,“我没有。” 杜书瑶却说,“好歹等我们和离。” 泰平王僵住,杜书瑶终于说出来,自虐般的畅快,开了个头,剩下的就都好说,“你现如今在皇城炙手可热,正是春风得意的好时候,皇帝对你心存愧疚,你的话现在堪比圣旨。” 杜书瑶看着泰平王,“我从前自认对你不薄,救过你的命,你赐我一纸休书不为过吧。” 泰平王面色惨白,以为杜书瑶是为他扶那婢女大发雷霆,急切解释,“我并非故意和她拉扯,是她的头发挂在了我的玉带扣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