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平王无论是否是失心疯,她都不敢去计较,但是这说不好听的,本就是用冲喜才做得成王妃的杜书瑶,还真的在皇城的世家面前撑不出什么面子,况且她当时为了攀上这门亲事做了怎样不知羞耻的事情,现在简直是皇城中的笑话,汤嬷嬷以礼仪立身,自然瞧不上女子出格。 要知道那些世家的王公贵女成婚之际,也需得恭恭敬敬地请她汤姑姑去教引些伺候男人的规矩。 她这么大的年纪,还未曾被人冷待过几次,现在立马就不高兴了,但是尊卑在那里摆着,她脸色拉下来,也不敢怎样,只得再次开口,“恭迎泰平王,泰平王妃。” 可是话音再度落下半晌,里面依旧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车帘也纹丝不动。 气氛凝滞,汤嬷嬷老长的驴脸都快耷拉到脚面了。 身为泰平王大丫鬟的莲花,这时候出来圆场,上前一步对着马车方向躬身,说道,“王爷,王妃,已经到了。” 如此还是没有声音,莲花心惊肉跳,心想着莫不是他们家王爷中途又发疯了?!王妃那么虚弱的身体,该不会…… 事关重大,莲花大着胆子说了一句,“王妃体弱,让奴婢来扶您。” 说着一把掀开了车帘,外面的人这时也都心焦至极,全都看去—— 但是随即齐齐抽了一口凉气,转开了视线,脸色红成一片。 汤嬷嬷眼皮一抽,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马车里,衣冠没有一处整肃的两个人,正亲亲密密地抱在一起,如同那交颈鸳鸯一般,正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第4章 咬人 杜书瑶不可能会想要在这种时候,在马车上,和一个失心疯抱在一起睡着的。 但是她的体力有限,虽然喝了参汤,但是她也是真的虚,和泰平王较劲那一路上,已经是她这么多天身体和心理上活动的极限。 后来泰平王枕在她的肩头上,安静得堪称温馨,杜书瑶摸着他不太柔软的头发,感受他近在咫尺身体拢过来的温度,实在是没忍住就昏睡过去了。 还睡得很沉。 至于泰平王,车帘掀开的时候,他正亲密无间地搂着杜书瑶,两个人真的亲密过了头,在这夫妻行走在路上都要间隔上三丈远的朝代,乘个车来宫中面圣的功夫,两个人竟然这样,简直是不知廉耻! 莲花愣了片刻之后,立即受惊地落下了车帘,汤嬷嬷面色沉得更黑,朝着她身边一个小婢女使了眼色,小婢女就悄无声息地退下,朝着皇帝寝殿的方向去了。 莲花见汤嬷嬷脸色不好,急忙堆着笑上前,悄悄地塞了银珠子,而后对汤嬷嬷说,“嬷嬷不若先进屋子喝上一盏茶,我家王爷难得睡得如此沉,您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好打扰的……” 她把泰平王搬出来,汤嬷嬷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倒是也把钱收了,只是她打小报告的人也没耽误派出去了。 御书房,正在处理奏章的皇帝,悬笔正要落,喜乐公公悄无声息地从外间进来,给皇帝添了茶后说道,“陛下,您都累了一早上了,歇歇吧。” 喜乐公公是自幼进宫,同皇帝是幼年便结下的主仆情谊,去势得很早,因此即便是竭力压制,声音也是尖细怪异。 皇帝名叫杨娄,如今已过知命之年,身体硬朗得连当今太子都望尘莫及,前两年还能在宫宴上与大臣彻夜饮酒,第二天大臣告病,他照样精神抖擞地上朝,处理这点奏章玩一样。 不过他听闻了喜乐这样说,还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笔在奏章上勾画几下,朱红色的墨几乎浸透纸背,这才搁下了笔,端起温度适宜的茶水喝了口,这才幽幽地开口。 “可是经纶到了?”杨娄看向喜乐,“太医前些日子说换过了药,已见好转,这些老东西惯会骗朕,无论什么病症皆能用一句偶感风寒一概而论,朕早晚整治他们,你且说实话,经纶今日看着可还好?”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