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子中明灭。 四目相接,梁荷颂心下一触动,他们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 “颂儿在担心什么,告诉朕,朕会帮你。” 厉鸿澈双眸锁着她,令她无可避让,磁性沙哑的声音,几乎让梁荷颂心底麻痹,吞下接下来的话,不过,她到底还残留有理智。 “皇上南下时曾答应臣妾,不再追究臣妾兄长过往之事。而下朝廷风云变幻,若是牵连到臣妾兄长,还请皇上记得当日的诺言,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梁荷颂话音还未落,便见厉鸿澈那眸中星辰般的光芒一寒,冷凝了一霜,方才的迷离、温存全数被霜色冷却。 “你今晚如此温柔耐心,便是为了讨好朕,替你兄长求情?” 张了张口,梁荷颂想辩解一二,可是这男人近近注视着她的眼神,锋利、清亮逼人,容不得她说半个言不由衷的字! 梁荷颂一时语塞。 厉鸿澈鼻子哼了一声复杂的笑,接着梁荷颂只觉抱着她的怀抱一空,一阵凉意袭来。 厉鸿澈已经翻身下了床,披好了衣裳,背对她。梁荷颂虽然没有看见他正脸,却已经能感受到他铺面而来的森寒之气,迫着她胸腔,呼吸困难。 他一字一句,全然没了一丝温情: “你听好,朕不需要你讨好!更不容,你算,计! 他抬步就走,不留给她半点解释机会。 “皇上!” 梁荷颂脱口而出,也不知到此境地了,她还喊他、挽留他作什么。 不过,厉鸿澈还是背对她顿下脚步。 “朕答应过你的承诺,不会变,不过,当时朕也说过,前提是你兄长不再犯事!” 身为明主,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梁荷颂明白,终于松了口气。尉迟斌是盛丙寅生父,若他不安分,哥哥定然会受牵连。她不能不防,不得不提醒厉鸿澈当日的承诺…… “朕回答了你的问你,现在,轮到你回答朕的问题。” 梁荷颂抬眸才见厉鸿澈在隔着五六步远的地方,转过了身,正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她。看得梁荷颂浑身一凉,一阵紧绷。他眼神,太过锋利。 眼前的女人,还是这张娇美的脸,这副玲珑身子,他很熟悉了,可是那双眼睛中暗藏的情绪,却仿佛变了。 “朕问你,假若现在你我再换身,你,可还会如当初那般,忠心于朕?” 换身?梁荷颂万万没有想到,厉鸿澈竟然会没头没脑的问这么个不可能出现的假设问题。 扯了扯嘴角,梁荷颂忽略心下那些疙疙瘩瘩,对厉鸿澈嫣然一笑。“当然会。臣妾是皇上的女人,当然会忠于皇上。” 空气仿佛有瞬间的冷凝,厉鸿澈无言,双眼已经冰凉得没有丝毫温度,深看了梁荷颂一眼,大步出门去。 她笑得嫣然美丽,可是,只怪他一双眼睛太敏锐,将她转瞬即逝的犹豫、迟疑,看得一清二楚。 门开着,风吹进来,冻得梁荷颂全身凉凉的。静坐了一会儿,梁荷颂拉过被子,盖好。 她只是求个生存,并没有做错什么,郁闷什么,有什么好心虚、愧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