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道:“这有什么,当爹的不都这样么?我爹到如今还打我呢。皇上还是很疼殿下的,要不然殿下能似如今这般处处有分寸?能被举朝勋贵交口称赞? “李南风你别危言耸听,看把娘子说得心上心下的。” “该说不还是得说么?我可是帮理不帮亲。谁不对我就说谁,也不能逼得我说谁做的对。”李南风对着床上道,“你看看殿下,打小没娘,什么都得靠自己。哪像你爹娘都宠着所以有恃无恐。 “殿下战乱里长大,他还习成文武双全,能做到处处有分寸,要不是发狠劲逼自己,怎么可能做到啊!” 袁婧望着太子,沉沉吐出一口气。 “我不回去……我要……我要……” 太子被她的手一攥,又说起糊话来了。 袁婧脸色说不出地难看,放手站起来:“他平时喝酒吗?” “不喝!哪敢啊?皇上要知道他喝酒,早掀翻他不知几回了。”晏衡说。 “他会打他吗?” “……没亲眼见过,反正要打肯定也不会当着外人打,这个您放心。” 袁婧脸色已经能滴出水来。 关着门打难不成就能让人放心?! “笃笃!” 正好这时大门又被人叩响了。 袁缜拔腿又去开了门,皇帝跨步进入,边走边问道:“你表哥呢?” “在西边屋里。” 皇帝遂到了人最多的西边屋子,一看晏衡与李南风都在,袁邺立在床前,眼里俱都透着忍无可忍还要忍的意味。 再看看床上,太子闭眼躺着,满身的酒气,薰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袁婧则满脸寒霜地坐在床沿拉着儿子的手。 “怎么回事?”他问道。 晏衡咳嗽了一下:“先前臣送了殿下回宫,后来在城里遛达,侍卫又来说太子又出来了,一个人在酒馆里喝闷酒。臣怕出事,就赶过去了。 “见了殿下后就听他边喝边哭,伤心得不行,又说什么……唉,臣也不敢说,反正就是想娘了吧,又不肯回宫,臣只好就把他送过来了。” 皇帝道:“还边喝边哭?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受什么委屈你不知道?”袁婧站起来,“他从我这儿走的时候好好的,晏世子也说送他回宫时好好的,怎么回宫没多久就又跑出来了呢? “如今宫里没外人能欺负他吧?你倒好意思问他受了什么委屈?我倒要问你,他回去你骂他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就跟他唠了唠家常。” “唠家常能把人唠成这样?怎么不见你唠完出宫买醉呢?” 皇帝望着她:“阿婧,你这话好不讲道理。儿子这么大了,还不兴他有点自己的心事吗?他买醉也不见得是因为我。” 晏衡见状插话:“皇上,殿下方才说对人生很失望,决定以后三宫六院游戏人间。 “还说这世上的帝王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志同道合的心上人,世间大多的姑娘都盼着与丈夫心心相印琴瑟和鸣,可是帝王又注定要以国事为重,他打算得过且过。 “这跟先前臣送他回宫时状态很不一样啊!” 床上的太子咳嗽了一下。 “你听听!”袁婧颤抖起来,“这叫什么话?!” 皇帝拢手扫了眼床上:“他要真这么说了,那可真有他的。朕都不敢这么想。” 袁婧沉脸:“无风不起浪,他会这么想,还不是因为你?” “何以见得是因为朕?”皇帝道:“就算朕说他几句,朕又当爹又当娘,孩子不管能行吗? “你看看看衡哥儿蓝姐儿,这都有爹娘在呢,还就差上房揭瓦了,朕忙完朝事还要忙家事,哪有那么多时间跟他磨叽?又不是姑娘家!” 衡哥儿蓝姐儿齐齐咳嗽起来。 袁婧忍着气:“就算他有错处,那也该好好说。今儿要不是晏世子,你回头不又得鸡飞狗跳地四处找人? “满朝文武知道储君出宫酗洒,会怎么想?你立他为太子,就没想过他大晚上地闯出宫有什么后果吗? “你是有很多儿子等着继承皇位吗?出个意外怎么办?” “你说的都对,可是但凡有人帮着我管他也不至于这样啊!” 袁婧噎住。 “行了!吵什么吵?”袁邺把端进来的白米粥放在床头桌上,“有事出去说!” 俩人当下都收了声。 袁婧瞪了眼皇帝,走出门去。 皇帝看了眼四眼碌碌的晏衡与李南风,也跟着走出来。 袁婧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