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已知晓苏妁所用计策的苏明山轻叹了声。一方面觉得这计策不君子,一方面也觉得对不住儿媳。 苏妁明白大伯心思,主动解释道:“不管磊不磊落,任何时候保命才是最为重要的。” 杨氏倒是支持,眉眼也为之舒阔了些:“妁儿说的对。人呐,命才是最重要的!何况咱们本就是被冤下狱,用点儿歪门左道换个讨公道的机会又有何不对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儿的秋闱又有望了。 苏明堂与桐氏不想指责女儿。她歪路数多,可若不是这些歪路数,怕是苏家如今已罪证遍地,想洗都洗不清了。至少如今那些书毁了,不管这次是为何被抓,总归还有转圜的机会。 不久后苏博清回来了。看着他一身的伤,苏妁与一家人同样意外。 她知道自打苏汪两家千秋节反目后,汪语蝶对她哥的心思便再一次动摇。特别是苏家前脚刚一下狱,大哥就着人送去玉佩求救,这太过现实。 故而她才在那玉佩上抹了两滴血。让她心疼也好,寻求怜悯也罢,总之能将大哥救出去,苏家就还有望。 只是这套计策中并没有让苏博清刻意讨打,那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思。 苏明山疼在心里,嘴上却不说什么。杨氏就顾不得这些了,儿子还没关进来时她就已扑到铁棂子上椎心饮泣了。 “博清,我的儿……” “娘,没事,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一两天就好了。”苏博清咧嘴笑笑,劝慰道。 狱卒将门打开,又将苏博清推了进去,苏家人立马一一上前嘘寒问暖。苏博清只几句搪塞过去,见那狱卒走远了,便赶忙说起正事来。 “妁儿,她离开时说要去求汪萼将我救出。” 苏妁点点头,伸手扶着苏博清先坐下。以汪语蝶对大哥的心思,做出此决定倒是在她预料之中。 “不过大哥,汪语蝶就算是真心诚意的去求她爹,也未必一定能将你救出,咱们还是得想些退路……” “妁儿,你放心好了。”苏博清打断道:“她去求,就一定求得来。” 方才汪语蝶痛彻心扉的模样只有他看在眼里了,他毫不怀疑汪语蝶对自己的一片痴心,便是汪萼再精明,必也敌不过女儿的以死相挟。 “那好。”听大哥这样说,苏妁悬着的一颗心也踏实了下来。 如今他们只需在此等待。 苏明堂毕竟是通政司的人,而且尚未定罪,故而饭食上谁也不敢苛责,一日三餐如时送来,虽无大鱼大肉,却也不会给那些个馊的臭的。 苏家人在苏妁与苏博清的打气下,倒也看得开,该吃吃,该喝喝。特别是苏妁,两日下来非但未有清减,反倒因着走动少了,看上去小脸儿竟还圆润了两分。 这会儿狱卒刚刚收走了碗筷,桐氏看着依旧空荡寂静的牢房,不由的叹了声:“哎,两日了,明日便是秋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