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某个隐秘的角落,怂恿着他扔了它,最好是动静大些,足够传出屋子,传到遥远的他未曾去过的圣殿中心,传到那多日未来的人耳里。 一番挣扎,看似无力的手依旧稳稳端着药碗。分玉白终于还是喝完了药,他认为那位圣女大人不会来了。 身体是自己的,他这么对自己说。而后一天天地一边喝药一边余光注意着门,哪怕是角落里流窜地蚂蚁、窗口处偶尔停留地蝴蝶,他也会去想,这是不是那个少女的小眼线。 分玉白知道自己变得有点奇怪,因为这点奇怪,他不希望自己死在少女看得见或者能够得知的地方。他已然死心少女不会来,但是也不希望自己死在伽罗族地里,总要找到离开的方法。 他开始积极治疗,并且终于推开门走出去。 然而,在分玉白终于摸索出离开方式的那一天,小小再次出现,激动又愧疚。 “我回去想了很久,又问了很多人,我觉得终于能回答你了。”她说,“‘活着’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同的意义和价值,我不该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对不起。” “虽然我很希望你能好起来,但是我也会学着去体谅你,如果……你真的下定了决心,那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呢?” 小小想要补偿被自己“逼迫”的分玉白。 分玉白为她的单纯和诚然的愧疚惊讶,露出一个真心的淡笑:“这样啊……那,我想了解伽罗族是一个怎样的种族。”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小小很认真仔细地给他介绍一番。青年也认真听完后,反问她想要什么。小小迟疑了下,用微弱的憧憬的声音问道:“圣殿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分玉白一僵,突兀地意识到,伽罗圣女能够活动的世界太小太小,她甚至不被允许自由出入族地,孤零零地在圣殿里等待“供奉”。所有人都说着,“圣女不能离开”,没人告诉她为什么。她也如此乖顺地承受着。 心口似乎疼了下,分玉白叹了口气,从脑海里那些灰暗地记忆中拼凑美化出一个个动人地描述,讲述给眼睛亮晶晶的小圣女听。 就这么一个讲一个听,日子不知不觉过去后,某一天,分玉白的伤基本好了,梵师乌着脸赶人。 小小惊讶极了:“你好啦?!”她还以为对方一心求死,救不活了,怎么突然间就好了呢? 分玉白:“……” 和小小讲故事的日子也没过多久,他的伤怎么就好了呢? 小小难掩失落,他走了还不知道下一个给她讲故事的人会在哪里。 分玉白看着少女恹恹,心脏无法克制地柔软下来,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头:“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不行,”出乎意料地,小小很快拒绝,“我不能离开,族民需要我。” 分玉白眼里划过讽刺,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伽罗族人囚禁圣女用的借口。他好声好气哄着少女:“只是出去玩一下,很快就回来,你看,平时也没有什么事需要你做不是吗?” “我听说大部分圣殿事宜也是由祭祀和梵大人管理?” 小小顿了下,不自觉点头。是哦,她在圣殿里真的没什么事,哪里都不能去,可是梵师又不喜欢她随便用伽罗语地力量,唔…… 分玉白几番劝说,在外界美丽景色的展望下,少女心动摇摆了。 “就,就只去一个时辰哦?” 分玉白微笑:“嗯,就一个时辰。” 这一次就去一个时辰,等到下一次,再下一次,慢慢的延长时间,总有一天小小能够脱离这个诡异的圣殿。 少女给梵师留了灵传口信,而后像只鸟儿一般迫不及待地跟着青年穿过保护族地的屏障,前往另一个地方。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