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富的执导经验,闻言冷笑, 压低声音:“他看得了他家经纪人这样?!不给我哄出个拿着信笑嘻嘻的傻小子来我谢谢他!快去快去, 趁着迷糊劲儿拍了, 不然今天别想把他们俩送走……” 副导演有家有室儿女双全,不太理解卫戈平看这俩人就爆炸的脾气是打哪儿来的,却还是拿导演的倔脾气无法。踌躇半晌, 捡起那封道具信, 咬咬牙朝林竹走过去。 副导演:“小竹, 导演说这两段连拍, 直接把你的镜头一遍过……能行吗?” 他自己都觉得这样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抬头看了一眼, 钟杳依然没能出来,显然卫戈平已经给未雨绸缪地给了负责接应的工作人员吩咐,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人给按在了废墟后的隐蔽点。 副导演怕他真把刚才的爆炸当真,缓和着语气安慰:“钟老师没事,你好好演。演完这一段,钟老师就来找你,你就跟他一块儿杀青回家了……” 林竹堪堪醒转,抬手接过那封信,本能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满心都只是想着要见钟杳,要抱住了就不松手,告诉他自己不难过了,一点都不难过了…… 要演完戏才能见到。 人设和剧情他都记得很牢,这几个镜头拍起来也很简单——他其实到最后也没有上船,醒来之后看到了那封信,疯了一样跑去找主角,跑去找父亲,去找任何他能找得到的人帮忙。 锦衣玉食养出来的、桀骜不驯骄纵嚣张的小少爷,去给人家下跪,磕头,苦苦哀求,一次又一次地吃闭门羹。 然后,他听见街上仓促逃窜的流民喊着,说大水冲了龙王庙,日军的轰炸机居然正正好好炸平了自己纠察队所在的酒店。 都已经炸平了,什么都不剩,什么都没留下。他知道。 他一路同人群逆行,跌跌撞撞,伤痕累累。就只是想找到那个给他治伤、给他喂药,替他从浑浑噩噩的混沌中点亮了一盏灯,让他从此对自己今后应当变成什么样,终于有了全部明确具体目标和期待的人。 那个把余生都赔给他的骗子。 就只是想见一见,见一见就可以了…… 林竹抬头,目光渐渐清晰坚定:“我能演。” 只有最后一幕的本子,他从来都没让钟杳看过。 他始终知道自己早晚要演到这里,也不止一次地悄悄担心过自己的心态,担心会不会一时太过入戏,几天都没办法从戏里的状态下缓和回来……不过现在无疑已经什么都不必担心了。 脑海中的温存余波尚存,柔软的暖意安稳地落在每一处角落,他的胸口和心脏都是热的。 他的钟老师,他的钟杳—— 他的现实,远比故事要幸运得多。 林竹接过那封信,在手里慢慢攥紧,朝废墟一步步走过去。 …… 小少爷走上废墟。 风声尖利,身边安静得可怕。他像是觉出冷了似的,慢慢抬起手,抱住双臂,蹲在地上。 什么都分不出。 残垣,血迹,衣物的零星残片,没办法从上面寻到半点属于主人原本的痕迹。 他闭了闭眼睛,轻声唤:“展源。” 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唇边轻轻轻轻地翘了一下,一个不成型的笑短暂地浮在他脸上,又很快不堪重负似的消散。 “你看,我都笑了……” 林竹睁开眼睛,目色迷茫,微微侧了头,像是在尽力回忆着那天晚上定下的规矩:“我听话,你来抱我一下,好吗?” …… “绝了!” 卫戈平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