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和心不合,若是瞧见今天这一幕,只怕再无人说这种话了。 太后与陛下的相处方式很随意,言谈举止也并无猜忌,便是皇室的亲生母子,也不过如此了。 “他们两人平日私下里就是这番模样,你别介意。”周太后朝钱太妃淡淡一笑。 “帝后和睦,是我们大丰之幸,妾见了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介意。”钱太妃暗惊,太后这是在警告她? “是啊,哀家看到他们两个这样,心里也甚是安慰,”周太后笑着摇头叹息,“比我们那会儿可好多了。” 钱太妃不知道太后是什么用意,但是至少从对方的话里,她没有感受到恶意,所以便点头道:“陛下是个好皇上,也是个好男人。” 两人都没有提及先帝,因为实在没什么好提的。那个男人在她们眼里,几乎算得上一无是处。 他唯一所能依仗的,就是那皇帝的身份。 “当初若不是你跟孙太妃闹出这些事,哀家也不会下定决心让你们离开,”周太后脸上的笑意散去,看着钱太妃道,“先帝在时,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所以我不想让你们晚年也过得凄凉。” 钱太妃愣住,她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们这些先帝的女人在后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太后与当今都不曾提过让她们离开的话。她原本以为当今是想借着她们博仁厚之名,可是仔细想一想,先帝都没了,谁会在乎她们这些太妃太嫔?她们住在哪,生活得怎么样,对当今的名声又有何妨碍? 原来这一切竟是太后的仁慈之心,才会让她们在后宫里留了这么久…… “是妾等辜负了太后您的一片好意,”钱太妃站起身,真心诚意的朝周太后行了一个大礼,“妾等让您为难了。” 不用想也知道,当初皇后刚嫁进宫不久,就有宫女无视规矩,在皇后休息时进入内室。那时候陛下与皇后或许已经知道这事与她们太妃太嫔们有关,但是到了最后并没有发作,这其中恐怕有太后出力,才把事情拦了下来。 “哀家刚开始不是说过往事不提吗?”周太后语气平淡道,“以后就安安分分过日子吧,再不济……也比先帝在时强。” 钱太妃闻言笑着道:“您说得对。” 再差,也差不过那个时候。 “你去云芳宫了?”晋鞅撑着伞,替他与顾如玖遮住头顶的阳光,“那里几年没住过人,我怕里面不干净,日后别去了。” “没想到你还会信这些?”顾如玖歪着头对他笑道,“你往日不是不信这些吗?” “若是我遇上,自然是不信的,可只要与你有关的,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晋鞅挽着顾如玖的腰,缓缓的走在青石路上,心中十分的安宁。 “傻气,”顾如玖靠着他的肩,小声道,“云芳宫破旧成那样,要不要修缮一下?” “又没有人住,现在修缮了有什么用?”晋鞅不甚在意道,“浪费银钱。” “现在没人,难道日后也没人吗?”顾如玖挑眉看他。 “几十年后,那是我们儿子的事情,”晋鞅看着顾如玖的肚子,“我这个做老子的,才不会替他花这个钱。” 顾如玖笑眯眯的看着他,从表情上看,说明对晋鞅这个回答还是很满意的。 孙太妃遇刺一案,虽然闹得轰轰烈烈,瑞王也因此名声扫地,但是关于瑞王刺杀孙太妃的这个猜测,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根本站不住脚。 历时近三个月,经过重重取证,各方筛查,最后刑部与大理寺得出的结论是,刺杀孙太妃的是一位太监。 这位太监因被孙太妃责罚,心中愤恨难平,便找到一位擅箭术的好友,与这位好友里应外合,射杀了孙太妃。 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原本关心这件案子的百姓转移重心,不再关注这件事。所以尽管得出的结论不是那么令人信服,也没有引起多少轰动,于是这个案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了。 在有心人看来,这个案子看似皇上的妥协,实则暗藏玄机。 “山雨欲来风满楼,”忠王翘着二郎腿,哧溜了一口茶,然后捧着茶杯走到了书案前。 “儿子,给你老子我磨墨。”忠王叹气道,“既然我们要投诚,就要有投诚的态度。” 晋宏上前替忠王磨墨,磨好以后,就见他父王在奏折上写下了这几句。 臣恭请圣安。今已入京四月有余,京中繁华非容州所见,令臣流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