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李源春卖给咱们的。咱们明儿去见见那些佃农。” “好。” 次日天阴重,温度低。秦玥又裹上了厚斗篷,那天给周恒做手套的时候也给自己做了一双,今儿正好用上。 周恒给她系好抽绳,低声道:“日后将那些皮毛攒攒,多了还是做个皮斗篷的好,遮风。” “哪用得着那么费事,这个就挺好的。”秦玥掩在兜帽下的小脸有些红:“以后我多锻炼,身子好了就不会这么怕冷了。” “那你可得坚持了。” “那还会说?我的时间可是多得很。” 马车行在路上,外面的风呼啸。秦玥叹气,这次没选好时间,大冷天的让佃农都出来见他们,让人家受冻了。 到李府喊了李源春,人戴了厚帽子带他们到镇缘的一圈住处去。 李源春带着路道:“这些人租种我家的田地几十年了。都是老佃农,种地也有自己的头脑,每年我都能比其他人多得不少粮食。” “这么说我们是捞了不少好处的。”秦玥笑道。 李源春笑:“只是跟你说说他们的情况,反正你接手是一点事儿不费的。只需让他们知道以后东家是你就行了。” 他们来的地方是一圈圈低矮的房子,都是佃农的家,比姚寨村人的居所要好一些,是土坯房,不是茅草屋。 周恒缓着步子,走着想着。 天压得极低,空气都带了阴湿,还有丝薄的雾,这圈房子低矮,巷道深长,像走在漫着鬼气的迷宫里。 男人一直没吭声,秦玥碰碰他:“怎么了?” “想起之前与你说的难民的事……”周恒声音淡然,没什么起伏。 这天阴冷,佃户的房子虽低矮但遮风挡雨保温暖,一家子住着虽狭小但肯定和乐。那些在县上的难民就难说了,天有下雪的兆头,不知他们如何了。 秦玥:“在想法子帮他们?” 少女话声有些凉,周恒侧脸看她:“娘子认为不可?” “不是不可。只是……”秦玥浅白的斗篷在巷道中明亮如灯。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怎知帮了今日不会有明日的饥饿?今日你帮了他,明日你不再来,他是否会心生怨念,倒戈相对?再说,他们有男有女,有手有脚,能将棚户搭起来,为何不能找些活计养活自己?” “娘子。”周恒隔了手套握上她的手。 “他们不是不找事做,是一乡一镇的人都会排斥外来者,本镇的人都难找到活计,何况他们这些人?他们在这里搭棚相偎,男人也是保护着妇孺老人的,不曾为争抢一口粥汤打架斗殴。” “那天施粥他们也是相安地排队,有人先领了食物就分给老人自己再来吃。并没有娘子想的那些不堪,这样的细微之处也能看出他们不会是忘恩负义之人。” 男子声音微暖,没有因为自己的意见与他不一致就争得面红耳赤,只是娓娓道来自己的见解。秦玥看着他的眼睛,这人饱含了纯善与信任,明辨是非灰暗,一颗赤子心恐是无人能及。 冷风扫过巷角卷起尘埃如幕,忽有凉意落在面上,仰头一看,落雪了。 秦玥握紧了他的手,她只是习惯性的将现代社会的不诚信与隔膜考虑带到这里。用那时的思维来看待周围的事物,为自己找到足够安全的角落以求生存。是因为物质的精良,武装封闭了人心的红热,才致使那些人情冷漠对面不识。 她忘了,这样的安静小镇,许有小偷小摸,但人心本善,少了那么多的冰凉,存蓄着世世代代的诚挚良心,黄发垂髫相依安好…… 许是她桎梏如此。 少女靠紧了他:“那相公可有法子?” “有,娘子方才说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