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凶险,也不知他这半年都历过了什么。 易楚眼眶刹时蓄满了泪,哽咽道:“怎么就闹出中箭身亡的消息,而且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想起你之前说的话,恨不得……” 杜仲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柔声道:“我晓得你定然担心,可当时的情形又没法送信出来……那人是林槐,出了保定府就换成他了……当时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得亏你那半粒续命丸,硬是从阎王手里夺了条命回来……伤势差不多好了,就是身子仍虚着,过几天跟小舅舅一道回来。”顿了下续道,“以后再也没了锦衣卫辛特使这个人,眼下的我没事可做,你说我干点什么营生好?” 易楚给他出主意,“大勇说想开间米粮铺子,需得得了你的许可。小舅舅说他想做生意,我觉得他倒有这个天分,不如投些银钱进去,一来是给他个支持,二来能获些收益,或者咱们自己也开间铺子?你来做掌柜。” “那你就是掌柜娘子,”杜仲亲昵地点点她的鼻尖,笑一会儿,半是正经半是玩笑地问,“我还想给你挣个诰命回来,你想当掌柜娘子还是诰命夫人?” 易楚不假思索地说:“你要做掌柜我自然是掌柜娘子,你要是官居高位,那我就是诰命夫人……”犹豫会儿,也开玩笑,“你若杀人,我帮你递刀子,你若偷窃,我就给你望风,反正你干什么我都跟着你。” 杜仲“哈哈”大笑。 笑罢,看着易楚俏皮的笑脸,心底的柔情就如扬起的风帆,鼓得满胀胀的。 有一个女子,你喜欢她,而她同样喜欢你,该是何等幸运的事。 就像早晨,天色已经亮了,她明明担心丫鬟闯进来瞧见,却仍顺从地由着他折腾。 直到他餍足,她才悄悄舒了口气。 他素日很警醒,加上一个人睡觉习惯了,易楚一醒,他就察觉到了,却懒懒地闭着眼睛不想起。 就感觉到她支着手肘凝视着自己,过了片刻,听到她满足地叹口气,然后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眉间,又顺着脸颊往下,停在他的唇上。 再然后,易楚温热柔软的双唇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亲了下。 不过是短短数息的碰触,他已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爱恋。 那一刻,犹如春风拂面,百花盛开,他听到了心花慢慢绽放的声音。 再然后,易楚悉悉索索地穿好衣衫下了床,净房里传来她倒水的哗啦声。 是在收拾洗浴后的狼藉。 他想到满地散乱的衣衫,还有大半浴桶的水,她一盆盆往外舀,要倒到几时?再忍不住,跟着起身,打开衣柜找外衫的时候,看到满满当当,半个衣柜都是他的衣物。从冬衣到夏衣,有荷包有鞋袜,摆放得整整齐齐。 也不知花费了多少工夫才能做出这些。 他听过寡妇数豆,丧夫的寡妇摸黑一粒粒数着笸箩里的豆子熬过寂寥的长夜。而没有他陪伴的夜晚呢? 脑子里顿时浮现出易楚点着蜡烛一针一针地缝衣服的情形。 他急急地穿好衣衫走进净房,易楚抬头看他,脸上露出温柔而生动的笑……就如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