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郎中想到他从容笃定的神情,带着掌控一切的气势,大言不惭地说“我要娶阿楚。” 他养在心尖尖上的女儿,凭什么要嫁给这个草菅人命,行事狠辣,以至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恶徒? 可易楚,分明是一副情根早种的模样。 怒火忍不住涌上心头,易郎中“哼”一声,甩袖走进医馆…… 第63章 教导 这以后,易郎中跟以前一样,每晚在医馆里或是看医书,或是分检药材,熬制药丸。 易楚仍是陪在一旁,就着烛光做针线。这些日子,她闭门不出,不眠不休地赶嫁妆,进度倒是快,该做的绣活完成了一大半。 这日她绣得是鸳鸯戏水的枕头套,鸳鸯浮在水里,脚边是游鱼在嬉戏。鸳鸯已经绣好了,绣得中规中矩,只剩下眼部还是空白。 鸳鸯眼是点睛之笔,通常用黑丝线配着金丝线跟银丝线一起绣,这样出来的眼睛反射着光线,格外有神。 易楚也是这样绣,绣出来的眼睛却灰突突的,没有半点神采。 易郎中看了皱皱眉头。 这纯粹就是应付差事。 谁家女子绣嫁妆时不是含羞带怯、欢欢喜喜的,但易楚总是木着脸,不见半点笑模样。手下飞针走线,眼里却空洞茫然。 易郎中忍不住动气,可瞧见她日渐宽大的夹袄,还有眼底浓重的青色,那气却发作不出来。 风平浪静地过了十几天,又下过一次冬雪,就到了二月二。 二月二,龙抬头。这天不能动针线,怕伤害了龙王的眼睛。易楚按着习俗炒了些糖豆子,抓一把,站在窗边吃,边吃边看瓷缸里的金鱼。 金鱼成双成对,游玩嬉戏。 金鱼比她快乐。 过了二月二,荣盛开始到医馆上工。 从腊月中到现在,易楚一个半月没有见到他,乍乍见面,竟然觉得有点陌生。 荣盛穿件佛头青杭绸素面夹袍,头上簪了支白玉簪,衣着打扮比年前鲜亮很多。 人是衣裳马是鞍,被衣裳衬着,荣盛气色虽不如往日,可精神头却极好,话也比以往多,先给易郎中行礼,又殷勤地问候易楚。 易楚莫名地不想见到他,勉强扯出个笑容回了礼。 荣盛却浑然不觉易楚的疏离,趁易郎中不注意,朝易楚眨了眨眼睛,偷偷从怀里掏出把桃木梳,“……上元节那天在灯会上买的,听说能驱魔辟邪,足足花了一百文,你小心保管着。” 易楚连声道谢,接过木梳时,荣盛极快地在她手背摸了下。 易楚面上一红,回头去瞧父亲,却发现父亲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荣盛拉着她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