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肉体上的伤痛让他短暂抛弃了烦恼,旅馆的洗手间里有热水,他用盆子接了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伤口洗了一遍。 每一下都疼的他直哆嗦,冻久了的小腿接触到热水,那种感觉说不上来的难受。他洗着洗着,忽然又难受起来,想到昨天的这个时候,他还躺在周先生的怀抱里,跟他聊天。 世间事总是难以预料,幸福于他而言,总是相隔那么远。他何尝又不知道他跟周先生的之间的距离,他何尝又不知道他们之间并不合适。可是人总是贱,明知不可而为之。 腿上的血渍洗干净了,伤口就看的更清楚,周围红肿的一片,他真怕自己这一条腿就此废了。他躺在床上,就开始想最坏的结果,迷迷糊糊当中,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看到是他姑姑打过来的。 “你人在哪儿呢,不是说坐别人的车回来么,也该到家了吧?” 阮静河心里觉得异常伤感,沉默了一会,才说:“下大雪了,路堵了,要多等一天。” 他姑姑听出他声音里的异常,就关心地问:“你是不是感冒了,我怎么听你的声音,鼻音那么重。” 软静河把手搭在额头上,说:“没感冒,就是天太冷了。” “你说的那个周叔叔,他人呢,要不要姑姑给他说几句话,让他多照顾你一点?” “他……他出去了,不在这……” 他小姑听说周先生不在,说话就没有那么顾忌了,于是就说:“你听姑姑的话,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说你一个家教认识的同学的父亲,人再好,那也终究是外人,你就这么跟着他坐车,不怕人家把你卖到非洲去做苦力?” 她姑姑说话,就说喜欢夸张,芝麻粒能说成个西瓜。 软静河微微咧开了嘴角,说:“……他人挺好的……” “你就是不听,我让你半天给我发一次短信,你这都快一天了,怎么都没发?” “我给忘了……” “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他姑姑很生气:“出门在外,一个人,要多长点心眼,我说多了又怕你觉得啰嗦,你说我是不是为了你好?” 阮静河点头:“我知道了,不会忘了。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 外头有人在喊,她姑姑叹了一口气,说:“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你姑姑夫又喝多了酒,这个酒鬼,我看他喝死在外头算了。” 阮静河本来想安慰他姑姑几句,没想到她姑姑直接就挂掉了。 阮静河的姑姑阮红玉,也是个苦命人。 阮家以前是被地主压迫的老农民,后来翻身做了主人,家里的境况却也没改善多少。人的命有时候也真是奇怪,要说阮家的人,那虽然不是十足十的勤快,但也没出过什么赌徒恶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家里一直没出什么人才,几辈人都守着土地过生活,在村子里一直算是贫困户。人人都说他们家的人勤俭持家,可有什么用,就是富裕不了。 阮红玉这一辈就他们兄妹两个,可是他哥,也就是阮静河他爹,二十四岁年纪轻轻就没了,她的命本来是不坏的,在孤儿院的伙食房里上班,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强多了,嫁了个丈夫,也是她自己找的,在她那个结婚的还是媒妁之言的年代,也算是自由恋爱了。 后来她哥没了,她就替她哥养了阮静河,加上自己的两个孩子,总共三个,日子虽然辛苦,可是也不觉得自己的命有多么坏。命只要没有多坏。命只要没有多坏,她就知足了。 可是眼瞅着孩子大了,要娶媳妇盖房子了,她丈夫刘得海却迷上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