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半晌之后再回来,手中便多了一个长相圆长的草药,递向俞云双道,“长公主请看。” 她手中之物应是什么草木的根部,其色枯黄,面上皱纹密布。俞云双看它有些眼熟,正要接过来,窦皇后的手却向后躲了躲,道:“这是令我此生再不会有子嗣之物,我将它放置在正殿中,就连我的宫婢都不敢去碰触,长公主还是莫要接触得好。” 俞云双明白她是好意,只是一来即便是效力再强的药材,只要不入口,对人都不会有什么妨碍,二来卓印清的身体不好,两人最近要不了子嗣,便无需顾虑太多,径直从窦皇后的手中将那药材接了过来,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开口问她道:“这是苦参罢?” 窦皇后没想到俞云双竟然识得它,肯定道:“正是苦参,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也认识。” “本宫曾在一本医经上看过它的图鉴。”当初为了卓印清身上的旧疾,俞云双查阅了不少医家典籍,对这些常见的草本还算是有些印象的。将手中的苦参翻过来看了看它的根部,俞云双回忆着书上的内容道,“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书上只说苦参有清热祛湿的功效,并未提及它会影响子嗣。” “我自入宫之前,为了避害,也曾研读过这类的书籍,上面确实没有记载苦参也是凉药的一种。”窦皇后摇头道,“但是那日太医对我说,苦参这种东西,属于苦寒之物,性凉,女子若是常年服用,会致宫寒不育。更可怖的是它对男子也有用,且男子与女子体质不同,见效更是直观一些,是以想要子嗣的人,是万万沾不得它的。” 说到此处,窦皇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他们煞费苦心到找出这么一副凉药,自我入宫开始便布局,不惜花上如此久的时间,也要让我再无翻身的可能。” 俞云双黛眉微蹙:“入宫开始?” 窦皇后肯定道:“这苦参有一种独特的味道,那是苦到极致之后漫出来的甜,我自入宫之后,对于入口的东西便防备诸多,所以刚开始喝上这种味道的药汁的时候,我还特意让身边的宫婢去查了查药方。当时没有在药方上查出来,应是有人将苦参磨成米分末偷偷放入我平日里喝的药剂中,但是那药汁的味道是骗不了人的。可怜我一直将凉药当成了补药,若不是太医查了我每日喝的汤药,发现了这苦参,只怕到了现在,我还被蒙在鼓中,每日里做着能再次怀上龙嗣的梦。” 俞云双对于苦参也只限于书册中的了解,闻言将它放在鼻尖下轻轻嗅了嗅,面上的神色蓦地一变。 窦皇后原本便一直注意着俞云双,自然也注意到她的不同寻常,疑惑问道:“长公主这是怎么了?” 连唤了两声,俞云双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苦参狠狠在手中握了握,再抬起头来时,方才惊疑不定的神色已经尽数收敛起来,口吻沉沉道:“本宫便只是想到这孩子不管是谁人所出,说白了都是今上的龙嗣,季太妃能狠心至此,当真是令人心寒。” “太妃娘娘自我小产之后便开始信佛,想必每日要为不少事情赎罪。”窦皇后冷笑道。 窦皇后大病初愈,身体耗损严重,两人闲话了这么一会儿,她的精神便有些不济了,俞云双此刻的心思也不在宫中,见状便打算告辞出宫的,谁成想她前脚刚踏出中宫大门,季太妃便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她入宫的消息,差遣了内侍前来请她去养安殿叙旧。 季太妃身边的内侍是最难缠的,若是此刻不答应,只怕他能一路死缠烂打地跟到长公主府去。俞云双无法,只能答应了那内侍,与他一同向着季太妃的养安殿走去。 而就在俞云双在宫内与季太妃见面之时,卓印清在隐阁之中也没有闲着,房间之中的人进进出出换了一批又一批,待到宋源执着方才新得的消息进入卓印清所在的屋子时,他正双手交叉坐在桌案之后,双眸微阖,一副想睡又不敢睡去的模样。 宋源见他的面色疲惫,便一直没有上前打扰,待他终于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来,才行至他的近前行了一礼。 卓印清也是才看到他,口中“唔”了一声,问到:“你来了,方才让你去查的事情,你可查出来了?” 他口中所说的方才,正是季正元流放的队伍路过十里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