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看了一眼黄宜恩,还好,这丫头没有完全坏了良心,也不糊涂,不然今天毁的可不只是杨骄,还有自己的小孙子,“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今天的事就说是骄娘半路拐了路,你拉不住就是了,”她现在恨极了丁湘云跟周昧,这样一个跟他们母子不一心的人摆在周昧身边,以后有个风吹草动的,自己也好早些知晓。 “是,妾身记住了,”逃过一劫,黄宜恩大大的松了口气,又重重给杨骄磕了个头,才随着燕姨娘下去,有了老娘娘的话,自己见到丁湘云跟周昧也好说了,大不了就是被怪罪办事不力,比起被人要了命,还是安全多了。 “郭老夫人已经帮徇哥儿看了,说是泡泡冷水,再歇一天就没事了,可是今天的事绝对不能再姑息了,不然,祖宗几辈子的心血,都要败在你这一代了!”待黄宜恩走了,曲氏也不避讳郭氏,向周克宽道。 被母亲直斥为会败家,周克宽不敢再坐,起身道,“是,儿子也十分痛心,徇哥儿跟着儿子在宣化这半年,勤奋上进,儿子看着以后这王府也得靠靠着徇哥儿了,这件事还得早定下来,不然,”周克宽摇摇头,实在不敢再往下想。 曲氏看到郭氏有些不耐,知道她不愿意掺乎到自己的家事里去,“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命人将王妃跟张氏关了起来,至于后头的事儿,香馥只管等着看好了,克宽常年在外,我们这些女人家,全凭你们这些知交好友照顾,定然不会叫亲人们都寒了心!” 曲氏的性子郭氏心里有数,她发了话了,郭氏自然不会再纠缠下去,点头道,“妾身信老娘娘的,我们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这就告辞了。” 郭氏带了杨骄出了燕来居,也不往前院儿去了,直接乘车走人,直到了车上,她才算是真正放松下来,狠狠的给了杨骄一巴掌道,“你这个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些,不跟着去就行了,何必再跑到燕姨娘那里去,这不是招人恨么?” 搁郭氏的想法,杨骄看穿了黄宜恩的计策,不跟着去就行了,至于周家内宅的事,小叔子睡在了哥哥姨娘的院子里,由着他们闹腾去! 杨骄摇头道,“那我不是白白的叫他们算计了一回?”前世的仇,今世的怨,就这么放过那对母子,自己也太亏了。 “今天的事,往坏了说,咱们抓了王府的把柄,往好里说,王府欠了咱们的人情,不论是哪一种,以后都能用得上的,这样,才不妄了孙女被她们算计一回,”尤其是,这样的事如果不闹出来,康王府没准儿就又暗暗掩下了,周徇吃不吃亏现在她管不到了,可她凭什么再吃一回暗亏? “只是太冒险了,”郭氏听懂了杨骄的意思,如今康王还正查太子府呢,有了这个把柄,于周承辉来说,到底是件好事。 王府里有一个跟自己有了默契的周蓓儿,还有个已经是自己人的燕姨娘,对付一个黄宜恩,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现在黄宜恩欠了自己这么大的“人情”,更叫她知道了自己拿得住她在娘家的母样,这女人在关键时候,也可以拿来一用,“孙女儿也是赌上一把,我就不信了,康王爷还能杀我灭口不成?蓓娘姐姐去请您的时候,可是大伙儿都看着呢。” 送走郭氏,周克宽扶了曲氏去了周徇的住的定毅轩,看到已经安静下来的孙子,曲氏到底不放心,又请了府里常用的大夫过来,细细给把了脉,又开了服舒散的汤药,煎好给周徇喂下,看他渐渐平静了下来睡了过去,才算是松了口气。 周克宽扶着曲氏在定毅轩的正屋里坐下,小心的道,“要么母亲给徇哥儿房里放个人?” 这种时候,儿子居然在想这个?曲氏不由抚额,“现在你还有心想这些事?徇儿过些日子就要跟你回宣化了,再说了,他亲事还没有定呢,何必叫亲家不痛快?” 周克宽也只是想着二儿子身边若是有个可靠的人照顾着,兴许就不会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徇哥儿太老实,那两个又是他最亲近的人。” 最亲近的人才最可怕,曲氏从来没有看上过周昧,也没有将什么祖孙情放在心上。“老大是不能留了,” “母亲,这个,湘云她……”杀了周昧?虽然对周昧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有所怀疑,可周克宽这些年还是选择相信了爱妻丁湘云,杀子的事情,他还真的是做不出来。 “若是他再留着,那要的就是徇哥儿的命了,徇哥儿是个仁厚的,就这么个时时想着害他的兄弟在身边,防不胜防啊,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就是丁氏,帮着大儿子害小儿子,这样的母亲,我也是头一次见!”想到丁湘云,曲氏就恨的咬牙切齿,“就连她,我也不愿意再留在府里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