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君当成是朝廷的主力! 周嘉行道:“派人去送信,让他随机应变。” 部将冷静下来,立刻去叫人。 其他人的声音还在打颤:“郞主,我们该怎么办?” 周嘉行面色不改,手指点点羊皮纸,“虽然始料未及……不过李司空征战多年,契丹人困不住他,不过防线肯定要往东北转移,沙陀军今晚就会走。” 部将们目光跟着他的手指打转,点头附和。 “对,一来他们要保护李司空,二来河东是他们的根基,沙陀军肯定往东北走……” 所有人脸色大变。 “那长安就危险了!” 周嘉行当机立断:“所有人撤出长安,继续按原计划协助河东军。” 众人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倒抽几口凉气,怔愣半晌后,抱拳应是。 事态紧急,部将们没有时间踟蹰,也没有心思去害怕惶恐,确认各自的任务后,纷纷散去。 天已经黑透,晚风从罅隙吹进屋中,烛火随风摇曳。 周嘉行叫来随从:“怀朗呢?” 怀朗正准备出发去大明宫,匆匆赶到书房:“郞主有什么吩咐?” 周嘉行已经换了身窄袖戎装,脚下皮靴,卷发束起,眉间一抹锋利的锐意,正低头系佩刀,道:“你们立刻去大明宫,现在就送她出城,记住,从夹城走。不要回头,直接去鄂州。” 见他神情凝重,怀朗没有多问其他,低声应喏,转身便去催促阿青几人动身。 亲随也匆匆换了行装,抓着各自趁手的武器下楼,“郞主,我们现在去哪儿?” 周嘉行翻身上马,“去迎敌。” 马蹄踏破寂静的长夜,几十骑奔出长街,穿过灯火通明的坊市,匆匆出城。 驻扎在城外营地的新兵们正乱成一团,周嘉行直接驱马进了营地,大帐里的部将们迎了出来,“郞主,我们也要撤吗?” 周嘉行沉着脸入帐。 他在犹豫。 留在鄂州的那批人才是老兵,这次随他北上的大部分是招募的新兵,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比一个口气大,他们士气壮,不畏死,急着立功,经过几次磨炼就能打磨出韧劲儿,只要指挥得当,可以顺利在这次结盟中发挥他们的用处。 可现在计划有变,新兵们太过托大,一旦信心被击溃,就会兵败如山倒。 部将们揎拳掳袖,各抒己见,主动请缨,都想抢头功。 周嘉行暂时没有理会他们。 这时,亲随过来通禀:“郞主,那几个流民……就是九娘留下招待的那几个流民,他们危言耸听,胡言乱语,您看要怎么处置?” “他们说了什么?” 亲随顿了一下,愤愤道:“他们说长安这回保不住了,还说郞主您大祸临头……” 周嘉行瞳孔微微一缩。 故意选在这时候危言耸听吸引他的注意力,必定有所求。 他坐在案前,手指轻叩长案一角,道:“先不必理会他们,半个时辰后带他们来见我。” 足足大半个时辰后,几个等得心急火燎的文士一见周嘉行,顾不上自报家门,开门见山道:“契丹南下,河东军狼子野心,使君项上人头难保,怎么还在长安停留?难道要将多年心血付诸东流?” 帐中的几名部将面面相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