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胜负自不必说。 事毕,裴望之带人打扫战场、辨认战俘、清理战利品。 周都督则大摇大摆走进院墙烧得发黑的县衙,吩咐忙着救火的士兵:“手脚麻利点!” 青竹县城是观音奴的封地之一,这一块地以后要留着给观音奴,不能就这么一把火烧了。 属下们各自忙乱。 不一会儿,士兵来禀报,襄州刺史的四儿子死在两个哥哥手中,那两个得胜的也没得意多久,被江州兵斩于马下。 “葬了吧。” 周都督摆摆手,再一次替襄州刺史感到无奈。 儿子们没本事不行,但人人都有本事以至于谁都想当继承人也不行,必须有一个能压服其他兄弟的来继承家业。 他望着县衙的残垣断壁,认真考虑裴望之刚刚提的那个建议。 这时,庭外一阵靴响,裴望之匆匆穿过还冒着黑烟的厢房长廊,走进大堂,“都督!” 看他神色不对,周都督眼睛微眯:“出什么事了?” 裴望之走到周都督面前,声音压得很低,近似耳语:“抓着几个身份不一般的人……请您移步。” 他靠近周都督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周都督神色骤变,不禁惊呼出声:“不可能!” 裴望之低声道:“确认过了,没有错。” 几息过去,周都督还是一脸惊愕,“人在哪儿?” 裴望之在前面领路。 绕过主厅、厢房、花园,他们来到一处窄窄的低矮房屋前,这里是仆人住的地方,空间逼仄,一股难闻的骚臭味。 吱嘎几声,裴望之推开其中一间矮房的木门。 里面的人五花大绑,躺在一堆柴草中间,身上沾满血污,衣衫褴褛,形容狼狈。 光线漏进去,落在男人一头雪白的乱发上。 走近几步,能闻到男人身上散发出一股股酸臭。 周都督跨进屋,看清男人的脸,脸上的表情可以用骇然来形容。 听到开门声,草堆里蓬头垢面的男人抬起头,目光和周都督隐含讥笑的眼神对上,顿时面皮紫胀,满脸肥肉抽搐。 “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要杀要剐,随便你!” 周都督沉默了片刻后,仰头大笑。 “司空,听说您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我还给您上了几炷香,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这里遇上。” 而且还中气十足,一点都不像死人。 狼狈不堪、满身血污的胖老头李元宗狠狠瞪周都督一眼,虽然受制于人,依然不减气势,狠狠啐一口:“我呸!” 周都督微笑:“司空可是进士出身。” 李元宗怒目而视。 他也想保持风度,可离开长安后一直躲躲藏藏,好几次刚以为成功脱险,下一刻就被抓了,昔日手握大权、让天下节镇闻风丧胆的大司空成了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过街老鼠,儿子、义子恨不得把他剁了,身边只剩下一个身受重伤的义子阿史那勃格,他还怎么装得下去?! “想我李元宗乃当世第一英杰,家门不幸,被几个混账小子暗算,如今落到你手里,岂能容你轻贱?你好歹是从老子帐下出来的,给老子个痛快吧!” 周都督笑而不语,转身出了柴房。 李元宗在他身后骂骂咧咧:“周麟,你忘恩负义,厚颜无耻,不是个东西!你要是个好汉,就一刀宰了老子!” 周都督啪的一声关上木门,“司空何必激怒我,您骂得越大声,越多人知道堂堂司空竟然被人像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