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忙应道:“是!” 三人噗通噗通几声陆续跳下大江。 正在冷得刺骨的江水里扑腾的九宁听到附近传来落水声,赶紧挥舞胳膊游得更快。 江州之所以名为江州,自然靠近大江,处处是河流湖泊,江州长大的小娘子、小郎君基本熟识水性,她也不例外。 不过这冬天的水实在太冷了!尤其最近一直在落雪,岸上那些小池塘、小水泊都结冰了。 九宁刚刚落水的时候倒吸几口凉气,差点直接被浪花拍晕过去,得亏她天天练习骑射,不然这会儿早就被冻僵了。 她找准岸边灯火的位子,奋力游过去。 九宁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朱鹄。 朱鹄虽然是个没把的太监,却从小习武,他的同伴也都是训练有素的武人。 这伙人因为轻视她才会一时疏忽大意,发现被她骗了以后,怒火中烧,几人跳水来捉她,另外几人分头赶往大船和江边,就算她游回去也会被堵个正着。 跳下水的三人很快发现九宁的身影,从不同方向朝她靠近。 “县主!” 朱鹄的声音从水面上传过来,模糊不清。 九宁之前也没对逃出去抱什么期望,反正已经惊动大堂那些客商了,听到有人落水,窗边挤满了人,还有人高声叫着呼唤渡口执守的官兵,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不过这么快就被抓回去,九宁还是有些泄气。 她继续朝着灯火的方向游,忽然感觉水里的双腿抽搐了两下——水太冷了,她根本受不住。 九宁头晕目眩,身体随着起伏的浪涛沉浮,她觉得自己喝了好几口江水,又冷又涩又腥又臭。 她深深望一眼那摇曳的灯火,提起最后一丝气力,游向刚才朱鹄喊话的方向。 先保住性命要紧。 一个浪涛拍过来,九宁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感觉自己一时慢慢往下沉,一时又翻出水面,远处的灯火时而朦胧,时而清晰,浪花打碎灯影,水面处处都是闪碎晶光。 就这么晃晃荡荡了好一会儿,朱鹄似乎发现她了,加快速度朝她游过来。 江上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九宁听到朱鹄沉稳的呼吸声,抓住他的胳膊。 “朱大哥。”她虚弱地唤一声,“好冷啊。” 别骂人,我都快冻死了! 朱鹄一言不发,抱紧她娇小的身子,她软软的胳膊搭在他肩上,整个人冷得像块冰,嘴唇已经开始发乌。 另外两人也游了过来,三人游回岸边,暴脾气早就在这儿等着了,张嘴就要怒吼。 “热水热汤!去煎药!” 朱鹄抱起虚脱的九宁,快步走上岸,厉喝。 暴脾气皱了皱眉,骂骂咧咧了几句,去客舍灶房生火煎药。 他们懂得一些浅显的医术,随身带了宫廷秘制的丹药,不必请郎中。 九宁浑浑噩噩,被喂了一碗又一碗汤药。 一觉睡醒,眼皮格外沉重,身下衾被温暖松软,不过时不时会颠簸几下,她就是被震醒的。 九宁眨巴眨巴眼睛,彻底清醒过来。 又回到车厢里了。 她试着坐起来,发现手脚竟然能动,头也不晕了。 咦,她试图逃跑,朱鹄他们怎么没继续下药? 九宁掀开车帘,看到一个熟悉的后脑勺。 “朱大哥,我们怎么下船了?” 她若无其事,笑嘻嘻地问。 朱鹄没有回头,一声脆响,手中长鞭甩了个鞭花,“县主昨晚那一跳惊动渡口守兵,我们不能继续走水路,只能改走陆路。” 他们一行人匆忙离开江州,虽然计划周详,但到底是在江州的地盘抢人,不敢暴露行踪。昨晚九宁跳水,不少客商怀疑他们是不是拐骗了良家女子,渡口的守兵也过来查问,他们打发走守兵后决定改走陆路,免得被江州兵发现踪迹。 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九宁一笑,目光四下里乱转,周围马车、骡马并行,鞭声、马蹄声、客商们彼此招呼的爽朗笑声、牲畜的嘶鸣此起彼伏。 官道宽阔平坦,积雪未化,路边青山莽莽,天色阴沉,山腰一道灰茫茫的雪线,雪线之上云层聚涌缭绕,山顶白雪皑皑。 狂风怒吼,各色旗帜迎风招展,猎猎作响。赶路的下仆脸上包了厚厚的布挡风,贵主们躺在温暖的车厢内吃酒搪雪气。 他们正置身于一支商队中,看样子在往东边走。 朱鹄似乎知道九宁在想什么,淡淡道:“县主别白费力气了,这些客商和昨晚客舍那些行脚商不一样,他们结伴同行,只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