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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的事。你自己放跑了,如何又赖到我头上?”

    慕容煜俯下清逸身躯,凝着妲安颊上的两颗淡淡雀斑,讽弄地勾起嘴角:“说,我叫你给那死老头下在酒里的药,你是不是没下?不然如何叫他在紧要关头露出破绽?”

    他今日着一袭肃黑长袍,那眉心画一柄利刃,像一个地狱鬼刹,满心里杀意腾腾。可恶梁皇贪生怕死,倘要让萧孑回到都城,只怕又谄着脸儿哭哭啼啼把他巴结奉承。好容易到手的又飞走了,下一回不晓得怎样才能把他再拿住。

    一股阴冽气焰倾轧而来,他太美,美得让人不敢正眼凝看。

    妲安讪讪然收敛嘴角,侧过身子,扯着马缰就要走:“我说过的,我不想伤害我的族人。邬德是我们族里的老兽医,我不想他喝了你的药就死了。”

    “哦呵呵~~”慕容煜像是在听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弹开乌鸦毛小扇,轻轻拍了拍妲安的脸蛋:“是嚒~~但你要知道,与我慕容煜合谋,结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交在我手里的人,除了死没有别的活路,你的不合作,会让你的族人下场很可怕。”

    妲安很害怕,然而她骄傲的秉性却不允许这害怕叫他看出来,手上蹴鞠便用力砸了过去:“你这个阴鬼,你不会有好报的,我后悔和你合作,你快给我滚得远远的!”

    在枯草地上滚过的蹴鞠,沾污了历过七天七日熏香的衣袍,慕容煜绝美的脸颜上扈气愈重:“你等着……不用到天明我便会叫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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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芜姜把骡子送回聑犁家,一路没心没魂地往回走着。

    “咕呱——”天空中乌鸦掠过长啼,留下一抹初冬的瑟寥。缺了个人的院子似乎也变得比往常死寂,那袅袅烟囱里药味飘散,隔着甚远便睇见衣杆上晾着的带血衣裳。阿耶还昏迷不醒呢,阿娘总是躲着芜姜悄悄抹眼睛,芜姜便努力收敛回心绪,不想被大人们看出来。

    一脚跨进院子,看见戒食背着个破包袱,兜里塞着两大块肉干,正要走不走地磨蹭着。扭头发现芜姜回来,愣了一愣,又嗫嚅着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芜姜便把道儿让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要走就走吧。人生本来就是这样,萍水相逢,有聚有散。”

    “那是,那是。”戒食念了声“阿弥陀佛”,很抱歉地咋咋舌:“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师哥那个人没情没义,你不跟着他紧点,他早晚把你甩了。这天下就没有哪个女人肯跟他,也就是你,被他那副鸟样迷得团团转,真是作孽……那什么,我得紧着点去追他,再不追仔细追不上了。你要是心里特舍不得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他嘴上这么说,尤其加重强调着那个“特”,眼睛却分明是踌躇。平日里也就是吓唬和威胁,其实哪儿有那份闲心带着个小美妞逃命。

    芜姜坐在栅栏边没应话,默了默,只问道:“你师哥可是叫萧孑?”

    戒食一愣,很有些丢人地挠挠头:“你、你怎么知道?……他威胁我不许告诉你。”

    “扑哧——”芜姜看了一眼他肩头上挂着的佛珠,手上一截枯枝在地上用力捻断了。

    戒食赶紧惴惴地绕过芜姜身旁,护着佛珠道:“那厮三岁出家洗前尘孽,十三岁还俗又上沙场,这佛珠可是他带了二十年的宝贝,不给他带回去,他可不让我跟他。那、那什么,我这就走了,有机会你到我们大梁都城,我请你在盛香楼里吃大餐。”

    “好。”芜姜又捡了根枯枝,抱着膝盖在土坑里戳着:“会有机会的,你的那个都城叫什么?”

    “陵春城。哦,对了,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吗?”

    芜姜摇摇头:“没什么别的话。你告诉他,我想叫他死。”

    “嘶——好歹是露水夫妻一场,你怎么能够这样绝呢?倒不如说你肚子里有了,兴许我们老爷会亲自出雁门关把你迎回去。”

    老爷?

    ——“本是孤身一人,四海浪迹,暂时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他日若能得一红颜肯暖我半生孤独,届时再带她落叶归根便是。你要收留我嚒?”

    芜姜的枯枝又捻断了一根。

    “阿弥陀佛,后会有期。”这妞儿别把对师哥的恨发泄在自己身上倒好。戒食倒吸了一口冷气,抖了抖从芜姜柜子里偷来的肉,念念叨叨着走了。

    傍晚夕阳西下,初冬已朦胧,那风萧萧把他一身破烂袈裟乱拂,胖大的背影看上去略显得蹒跚。走两步,回头看一眼,但见芜姜依旧抱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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