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门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后悔的,早知道就晚点把她迁出去,这样说不定还能沾点儿好处呢。 这几个孩子,一个一个都是白眼儿了,看何建军现在也整天不着家,自己想办个什么事儿,还得亲自动手。哪有以前日子过得如意?所以她越发想念起曾经的好时光。 何兴国抽烟抽得更凶了,他本来就是个好面子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和闺女断绝消息的事说了出去,弄的他总觉得一出去就被人指指点点,抬都抬不起头。 “还有啊,这两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坐火车那可是真累。”秦阿姨特意又嘱咐了一句。 何露没有特别在意,等坐了一次火车就发现和自己想的真是差远了。 她走之前去了一趟爱红家里,前几天国元的几个朋友来家里吃了顿饭。个个都是大个子,一进门就大痴咧咧的说道:“姐,恭喜你们搬家啊!我和国元那是过命的兄弟,谁要是欺负你们了,和我说一声。” 爱红笑着点点头,也不关门,大声的说:“你看看你们,来就来了,送啥东西?” “那可不一样!”来人也很会意,故意对着门口说:“姐,兄弟只有一句话,不管啥事直接来找我。咱不说别的,打个架还是在行的!前几天那个高中生被人把腿打折了,下面也被切了,知道是谁干的不?” 隔壁邻居显然知道这高中生的事,听到这里哪里还敢听下去,自是把小心思都收了起来。 爱红好奇的问:“这事真是你们干的啊?不是说是红卫兵干的?” “不是红卫兵干的,应该是他们之前的仇人干的,他娘不是天天去人家家里闹吗?”何雨在旁边补充道。 “哈哈,我也不知道是谁。权当逗姐姐玩,这国元交给我的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先走了啊,姐。” 没有听到八卦,爱红还有些失望。不过想着以后没人敢找他们的麻烦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何露过去的时候,他们这几天的日子还算平静,只是何雨和爱军的神色都特别低沉,明显是刚哭过的样子。爱红在旁边捅了捅她:“别问了,出来和你说。” 两个人去国元的屋子坐了会儿,何露问道:“他们两个是闹矛盾呢,怎么都哭过了?” 爱红摇摇头,“不是,她俩回来说学校的校长被□□了。心里正难受呢。就是咱们上学的时候,那个叫王一行的校长,大概70多岁的老太太,满头银发,被红卫兵们勒令爬在操场上像狗一样,走了一圈又一圈。” 何露知道这个校长,原主上初中的时候,校长每次在开学典礼上,都气质洪亮的鼓励大家好好学习,宣扬毛、主、席精神。如今却被挂上木头牌牌子,像个畜生一样被对待。 这些红卫兵就是现在也都是她的学生啊。 她十分理解这两个小女生情绪的变化,爱红也抹了抹眼角的泪,“这还不是最惨的,昨天晚上校长从楼上跳了下来。” 这才是让所有人都震惊的结果,有太多太多的人在这个时候没有挺过去。就是挺过去的,也是遭到了非人的十几年。 何露没有再进屋去看她们两个,一个人走在小路上,想着也许天上的那颗星星,就是这位睿智博爱的校长吧。 就算是这样,第二天她就要往s市出发了。 生活总是推着你继续,不给你一点停留的机会。 秦阿姨手里提着一个包,倒是轻装上路。牛华生倒是背了很多东西,他娘见他第一次出远门,那是什么也想着给他带上。 “你们的介绍信都自己拿好,要是没了这个,可就被当作特务造反派抓进去了,切记切记!”秦阿姨把厂里给他们开的介绍信给了他们。 大家都知道事情的轻重,何露仔仔细细的把这封信放在了衣服的内兜里,确保万无一失。 三个人到了火车站,现在的火车站和后世大规模又宽大,又服务好的不一样。只有一个破旧的小楼,窗口就一个,旁边的小黑板上写着几点几分开往哪里。 不少人都或蹲或坐在候车大厅,让原本狭小的地方显得更加拥挤。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像后世动动手指就能订上车票,现在不用高峰期,就是平常你也得自己来火车站买车票。要是遇上什么事情,火车晚点不说,甚至会直接停运。 所以很多人为了不错过火车的信息,干脆直接住在候车室里。 秦阿姨问窗口的售货员:“同志您好,买三张去s市的火车票。” “介绍信。”简短而没有温度的三个字。 秦阿姨把他们的介绍信递过去,那人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才说:“一共3块两毛钱。” 这钱虽然是厂里给的,但是秦阿姨一辈子勤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