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不知道,糙碾子是蒙对的。或许这便是缘分! “怎么?不信啊,告诉你吧,我出门在外这么多年,身边有一个朋友,极为擅长琴棋书画。我跟他住在一个屋,日日被他魔音贯耳,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还能听不懂你的曲子吗?” “你……你竟然会听琴曲!那你会弹吗?” 糙碾子把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你觉得像我这么大的手,能弹琴?” 阿音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这个生辰,她过得很满意。就算流落他乡,至少还有一个能听懂她琴音的朋友相伴。 此刻,她已把大猎户归为自己的朋友了,这个人深藏不露,以后,真的有必要好好问问他究竟做过什么。 “天晚了,我们回家吧。”阿音小心翼翼地把瑶琴放回琴盒,扣好铁扣。 糙碾子对她这一句回家很是满意,对今日自己的表现也很是满意,便欢欢喜喜地起身,抱上琴盒和衣服,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阿音离开水边就不想让他牵手了,试着往回抽了抽,却没能抽动:“这里地不滑了,我自己走吧。” “地虽是不滑了,可是并不平坦,我走惯了,知道哪里有坑,哪里有土坷垃。我会帮你照看,要是你自己走呀,说不定刚洗完的澡就白洗了。” 阿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就没有争辩,任由他牵着手往回走。 月色温柔,掌心火热,二人并肩走着,谁都没有说话。耳边逐渐传来水田里青蛙的叫声,叫得人心跳愈发热烈。 回到家,上好门闩。糙碾子点亮火折子,要去点煤油灯,却怎么都点不着。阿音忽然想起,煤油灯没油了,就嗫嚅道:“昨晚我熬夜,把灯油熬没了。” 猎户吹熄了火折子,轻声道:“没油就没油吧?那咱们直接睡吧。” “嗯。”阿音答应一声,摸索着往前走,外面月光虽好,可是此刻月亮的角度刚好被高大的银杏树遮挡,屋里并不明亮。 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当的一声响,吓得阿音站在那不敢动了。腰上突然一热,是他的大手追了过来:“来,我带你到床边。” 阿音乖乖的跟着他的脚步走了过去,果然顺利的坐在床上。她在暗夜中轻轻地解了腰带,脱了外衣,把它们放到脚底下靠近墙壁的床脚。手上却忽然摸到了一个东西,是那个被她塞在那里的布帘儿。 这两日因为他没在家,就把布帘取了下来,可此刻他又回来了,阿音有心想重新拴上,可是屋里乌漆嘛黑的,该怎么走到椅子上去?算了,万一摔了怎么办。 不就凑合一宿嘛,刚来的时候,不就跟他这样睡过。 阿音穿着中衣,摸索着躺到自己的枕头上。大猎户也脱了长衫,穿着长裤和短褂,躺在了床上。 夜已深,本来可以安然入睡了,可两个人都睡不着。大猎户深吸了一口气,轻声的跟她商量:“阿音,别挂那个帘子了行吗?我保证,只要你不答应,我绝不动你,绝不为难你。” 夜晚静谧无声,姑娘呼吸匀称,似乎是睡着了。他不敢扰她好梦,见她不肯回答,就没再强求,只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时,他却听到,身边的姑娘梦呓一般的“嗯”了一声。 ☆、第21章 第 21 章 这一晚,大猎户睡的十分香甜,连续两个晚上没睡好了,今晚回到家,又守着娇滴滴的小娘子,心情舒爽,入睡也快。 林婉音却没睡好,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里,身处异地他乡,守着一个陌生人,她怎么可能肆意安睡。 好不容易睡着了,梦中又回到了儿时,曦湾花盛开的时节。母亲已病得不轻了,脸色苍白,说话也很虚弱,躺在描金绣凤的芙蓉榻上,拉着她的小手,轻柔的和她说:“娘的乖女儿,以后若是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也不要觉得孤单。娘会在天上看着你的,到你十五六岁的时候,娘会帮你找一个特别好的小伙子,让他到你身边陪着你,代替娘亲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