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课吧?去年去展馆做了两周的翻译,整整歇了两个月我才缓过来。” 余疏影托着下巴,说道:“哪有这么夸张!况且,我爸怎么说也是周睿的老师,他应该不会太过为难我,把累活重活都分配给我吧?” 孙熹然耸了耸肩,接着说:“这个周睿,我好像听说过他的事儿。” “嗯?”余疏影示意她说下去。 削好皮以后,孙熹然分了半个苹果给余疏影。她一边咀嚼,一边回答:“哦,这事儿也跟你爸爸有关。听说周睿修了两个学位,一个是工商管理,另一个就是法语。在周睿毕业那年,余教授被学校委派到法国的高校交流学习,当时他还带了一个学生随行……” 余疏影点头:“这个我知道,我爸带的人就是周睿。” 孙熹然“嗯”了一声,接着又说:“周睿随你爸爸出国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他一直留在巴黎一家大公司工作,有小道消息说,是你爸爸动了人脉关系,他才会被录取的。” 说到这里,孙熹然问她:“诶,这事你应该有听你爸妈说过吧?” 余疏影很遗憾地说:“没有。” “你都不问的?”孙熹然很惊奇。 “拜托,”余疏影说,“我爸去法国那年,我正好上高三,每天都忙得要命,哪有精力管别人的事情。” 孙熹然跟她开玩笑:“余教授这么严肃正直的一个人,居然会格外偏爱周睿,还可能动过人脉帮他,你说他会不会是你爸爸的私生子?” 余疏影哭笑不得。她不知道她父亲有没有私生子,但她却可以确定,周睿能留在巴黎工作,并不是她父亲的功劳。她父亲向来刚正不阿,私相勾结、以权谋私这种事他肯定不会做。 至于周睿,余疏影虽然对他不太了解,但却猜到他的背景很不简单。 文雪莱和余军的学生众多,偶尔会带几个回家作客。余疏影跟他们的交集,大概只到点点头、问声好的程度。不得不说,她父母跟周睿的关系,确实比其他学生要亲密得多。那时候她年纪小,对这种事并不敏感,因此不会探究其中缘由,更不会向父母提问。 在余疏影的脑海里,跟周睿有关的记忆不算太多,因而那天在咖啡厅,她才没有一眼就把人认出来。 躺在床上,余疏影很努力地回想了很久,才堪堪地记起些许跟周睿的往事。 那时候余疏影正读高中,每周只有一天半的时间待在家里,到了高三更是每月一天半,并不常在家碰见周睿。 如果她没有记错,周睿以前是戴黑框眼镜的,他喜欢穿深色的衣裤,鞋子总是很干净,脸上总是没笑容。在那个年纪,她迷恋的是那位笑起来很温暖的班草,周睿虽然也很帅很英俊,但却不是她欣赏的类型。 周睿很少跟她说话,一是因为他很忙,总是窝在书房里查资料;而另外一个原因,大概是他们之间缺少共同话题,或许他根本不屑跟自己说话。 余疏影只跟周睿单独相处过两次。一次是她父母临时要开会,中午家里没人做饭,秉着哥哥照顾妹妹的原则,周睿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厨房。余疏影敢对天发誓,她从来没有吃过那么难吃的黑暗料理,若非看在他那么用心的份上,她早就丢下筷子跑掉了。幸好他后来良心发现,说了句“别吃了”,接着就带她到学校附近的餐馆吃饭。 至于另一次,余疏影倒是闯下大祸了。为了完成语文老师的作业,她进书房找散文集。当时周睿正专心地敲着键盘,她好奇地张望,不小心就踢掉到了放在地上的插座板。就在眨眼间,显示屏上的东西就全不见了。 那个年代用的还是台式电脑,一断电就什么就没了。想到文档里密密麻麻的文字,余疏影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周睿看起来挺凶的,父母都去了给学生上课,她真不知道他会不会打人。 周睿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看她,接着又看了看插座板,没说半句话就把主机的电源线插头插上。 直到电脑重新被启动,她才怯生生地问周睿:“你刚才在做什么?” 周睿手里握着鼠标,语气淡淡地回答:“写论文。” 余疏影凑过去看:“有自动保存吗?” 当着她的面,周睿把文件夹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她比他更着急:“那怎么办?” 周睿把好几本原文书同时打开,头也不抬地说:“重做。” 余疏影以为他至少也会指责自己两句,不料他只是默默地把文档打开,平静得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内疚,并一个劲地跟他道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