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槽?” 他一脸呆滞地转头看根本没动的殷无书,就听殷无书没有半点儿意外道:“他的催促只是纯催促,并没有要带人搭顺风车的意思。” 立冬:“……” 没有之前的限制和顾忌,他们速度快起来和开了阴门直达终点的谢白也差不多。 三人并没有过多耽搁,趁着天黑前接连赶了六站,殷无书还顺带沿途收了三颗心脏。刚开始立冬还龇牙咧嘴的,一脸“看!这里有变态”的模样,后来就见怪不怪、一脸麻木了。 麻木的同时,他还在心里嘀咕着:怪不得这任阴客性格这么冻人,整天冷着脸没什么表情,我要跟着这么个人长大,恐怕也早就被刺激成面瘫了。 在宁图坡那处落地的时候,立冬扒拉着手机看了眼地图,道:“这里离北海近,直接拐过去吧。” 北海妖市所在的“北海”并不是谁都可以找到、谁都可以去的,那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大部分妖灵的“老家”,对于除他们以外的来说,整个北海都踪迹渺然,有缘得见,只有妖市这天会在靠近渤海的地方开一条海道直通过去。 谢白他们三人掐准了时间,到海道面前的时候,最后一点阳光刚好沉到了海平面以下,天色瞬间便暗了下来。 他们熟门熟路地落在一艘隐在水雾中的小船上,这船看上去并不起眼,颜色老旧,样式简陋。船头立着一个人,那人身边飘着一方小旗,旗上两面都写着字,正面是“临时渡口”,反面是“龙槐”。 立在船头的人见到谢白他们,抬手冲中间那方小小的船舱比了个手势,道:“海道已开,请——” 殷无书打头走在最前面,在紧闭的船舱前“笃笃笃”叩击三下,慢声自报家门“阴客谢白,并太玄道殷无书、二十四节气使,一行三人,劳驾。” 站在船头的人脚一软。 船舱的门“吱呀”应声而开,里面漆黑一片,空无一人,一时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三人抬步进去,身后的舱门应声而关。 他们在黑暗中直踏三步,身前正对的那扇舱门突然开了,两盏红纱灯笼在舱门前悬着,随风微动。 远处隐隐有人声笑语传过来,听起来很是热闹,好像换了一处天地。 谢白跟在殷无书身后从船舱里出来,他们依旧在一片广阔无边的海上,只是海面上烟波浩渺,雾气浓重,恍若仙境,一条楼宇幢幢、灯火惶惶的长街就这样毫无凭依地浮在海面上,长达百里,仿佛根本没有尽头。 他们从船头跃下,踩着海面的浮石,踏上了实地。 长街这头有一道高高的牌坊,匾额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北海妖市”,牌坊下站着两个门童,谢白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门童抬手递给他们一人一枚木牌,牌上刻着数字。 这是最近一百来年里妖市新立的规矩。因为北海妖市的海道只在特定的时候开,不可能一直敞在那里。所以但凡来北海妖市的人,都会领到妖市安排的客房门牌,留宿一夜之后,第二天入夜时分海道重开的时候,他们才能离开。 立冬拎着木牌嘟囔着:“老大你们几号?我在甲店208。” 他勾头看了眼谢白和殷无书的木牌,念道:“204、206,都在隔壁啊,不过是靠街的双号侧,要是靠海那边就好了,夜里看看景色也不错。一楼这么快就满了?” 门童看了眼谢白,解释道:“没呢,大人们来得早,房间富足的时候会尽量按照客人偏好来。”他指了指谢白道:“204空余的时候,这位大人一般都住这间,同来的就一起安排在隔壁。如果您想换一楼,现在也是可以换的。” “哦哦,不用,二楼视野好,就二楼吧。”立冬连连摆手,道:“我就随口问问。” 三人穿过牌坊后又走了几步,谢白听见身边的殷无书低声问道:“从不来妖市?” 谢白:“……” 他之前随口打发殷无书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入口这里被门童拆台。 整个妖市的住宿客店全都是龙槐旗下的,按十天干,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栋楼,沿街而立。他们所住的甲店在长街的起始这端,没走几步就到了。 谢白他们在甲店前台用木牌兑换了房卡,便各自进了房间,稍作歇整。 妖市街头的摊点在他们到来前就已经摆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