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次间有张罗汉床,原来一直是金盏值夜睡的,她调去前院后,这两天就换成春雨在睡了。 春雨便道:“那我给奶奶换上铺盖。” “这不是铺好了?别忙了,天又不冷,我就这么睡好了。” 春雨犹豫着,因为这床上现在是她的铺盖,虽然质料什么的也不错,且是才晒洗过的,但比着霜娘用的毕竟要差一点。 霜娘见她不动,知道她想什么,就把她往外推:“行了,去吧,我还和金盏一床睡过呢,你们又不是那等邋遢婆子,我还嫌弃你不成。再说,我的铺盖都在里面,要拿就要出出进进的,再把六爷惊醒了,那可麻烦。” 一句连一句的,终于说服了春雨,她小声道:“奶奶别推我了,我看着奶奶上了床,熄了灯再走。” 便去把叠好的锦被抖开,服侍霜娘进去躺下,再把里外两间的灯火全吹灭了,方去了。 黑暗里,霜娘打了个哈欠,她原有一点择席的毛病,但今晚闹了这一场,她困乏的劲头上来,很快沉沉睡去了。 ** 翌日清晨,天光将明未明。 霜娘半梦半醒着,感觉耳边似乎听到些水声,她在梦里感觉了一下,没感觉到自己有想上厕所的意愿,就又放心睡过去了。 过了不知多久时间,室内有些光亮起来,她翻了个身,把被子往头上蒙了蒙。 站在床前正想叫她起来的周连营:“……” 只好扳过她来,把被子从她脸上扯下来,晃晃她:“起来了。” 霜娘迷糊着,感觉似乎有人在叫她,但困意深重,眼皮粘在一起难分难舍,她努力了两三次, 就是睁不开眼,于是头一歪,放弃继续睡了。 在周连营的角度,只见到她的眼皮颤了颤,原以为要醒了,谁知跟着就没动静了,不由看一眼正抱着被子要出去晒的春雨。 “奶奶昨晚睡得晚了。”春雨脚步停一停,解释道。 ——其实睡得早也一样赖床,春雨给她家奶奶留了面子,这句没说。 睡晚了自然是被他闹的了。周连营转回头,又晃晃她:“该起来了。” 霜娘毫无反应,睡得酣甜。 有这么好睡?见春雨出去了,周连营索性坐到床边,把她睡散了的头发拨开来,然后手指悬在上空顿了顿,选定了她的下巴捏着,把她的脸转过来。 霜娘的脸睡得红润润的,周连营脑子里闪过“粉面桃腮”这个形容,手指不由就蹭上去,盯着她看住了。 直到霜娘梦里觉得脸颊有些痒痒,伸手抓了一把,抓到他的手指上,才把他抓回神来。 他有些脸热,缩回手,加大了一点力气改去推她肩膀:“好了,起床了。” 霜娘那一下没抓到自己脸上的痒处,心里别扭着,又感觉被人推搡,睡得更不安稳,扯着被子往下一缩,脑袋滚下枕头,压到推她的那只手掌上,嘴里咕哝道:“春雨,不要吵,我再睡一下,一下就起来……” 周连营僵硬地被她压着,满手柔嫩光滑的触感,她说话时的吐息就喷在他手掌外缘,声音小小的,带着点嗔意,又有点求饶的意思,尾音拖了老长。 周连营喉咙有点干涩,他以为叫她起床是个很简单的差事,来喊一声就行了,怎么会拖上这么久?要命的是好像还会拖更长,她这个样,他根本不想叫她起来啊。 勉强忍住遐想,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再去推她,这回话还没出口,接连被骚扰的霜娘急了,闭着眼把他那只手一拽,拽被窝里去了,然后两只手把他抱着:“不要吵啦,我说了……再睡一下……” 她声音渐小,一句话未完就没声了。 两只手都被绑架住的周连营坐成了一座雕塑,他有一只手被迫放的,咳,不太是地方—— 春雨晒完一床被子回来了,进来次间时见霜娘还没起来,正有点奇怪地要过来,一眼看见两人姿势,她立刻板正了脸,目不斜视地进了里间,抱了另一床被褥,又目不斜视地出去了。 周连营默默地坐着,一动不动。 直到换了手掌枕头的霜娘因为睡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