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握着她的手背,嘴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过了半晌才开口:“跟我走。” 闻霭深吸了一口气, 胸口起伏着, 不再看他:“陆瑾昀,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命令我?不是后悔重新跟我在一起吗?” 陆瑾昀声线平静:“我没有这么说过。” “对,原话当然不是这么说的, 但当我问你有没有仔细考虑过的时候,”她扭头看他,眼里笑吟吟的,“你说确实没有。” “这在你眼里是我后悔的意思?” “我成绩不好,但阅读能力没有这么差,也没必要非得腆着脸凑在你面前,等到你说出确切的那两个字的时候再离开。” 陆瑾昀心底的那簇星星之火,燃烧的越发地旺盛,到最后,成了燎原大火,让他整个腹腔,一直到胸口,乃至全身,都烦躁得不行。 明明还没理清头绪,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一张机票,赶了昨晚的最后一班飞机,思绪回笼的时候,已经是今天早晨落地巴黎之时。 在机场租了一辆车,七点多的时候,他到达了信封上拼音所写的地址。 将车停在路边,他却不下车,像一座雕像一样,静静地在车里坐着,视线锁着那幢两层楼高的房子。 当看到车子开出来,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恰是将自己生活搅成一团乱麻之后,又再次拍拍屁股就跑了的女人的时候,他甚至没来得及思考,大脑就直接下达命令,驱使着他的四肢,让他转动着方向盘,并踩上了油门。 就这么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了墓园。 看到三个人下车,其中的两个男人眉目相似的时候,陆瑾昀心中已经大概明白过来。 原来,上次邀她一起出席晚宴的那个男人,跟她信里提到的哥哥,是同一个人。 她说了好几遍,“我的哥哥”。 可是高中的时候,她只说自己有个妹妹。 后来她在自己面前提起过几次那个男人,但都是直呼其名他的名字。 他便知道,这个跟她不同姓的哥哥,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哥哥。 所以,当他们两人走出来,甚至于那个俊朗的男人,已经将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的时候,陆瑾昀直接推门下车。 结果眼前的女人居然没有一点跟自己解释的意思,嘴里说出来的话,还这么的气人。 “闻霭。”他的目光灼灼,“你到底还是不信我。” 飞蛾扑火,终究火苗还是看到了飞蛾的存在。 而她,从回来开始,不断地在自己的心里泛起涟漪,却从来没有正式回应过自己半分。 “那你信我吗?”闻霭轻声开口,“仅仅只是因为我没有把回巴黎的事情提前跟你说,你就将一顶帽子扣在我的头上。”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离开你家之后,我有想过,是不是我们对于当初不告而别的那个执念,比对对方的执念,要深得多?导致最后我们都没来得及细想,就这么匆忙地在一起了。” “也没有考虑过对方是否合适。” 空气像是停止了流动,让陆瑾昀的胸口憋得难受。 陆瑾昀凝视她良久,冷声问道:“那谁合适?你的异父异母的哥哥?” 他只是循着自己内心的愤怒而将不经大脑思考的话说出来,并且希望眼前的女人极力否认。 谁知道她居然歪着头想了一会,表情漫不经心,又像是被他点醒了什么似的。 眼里有什么亮光闪过。 她懒洋洋地笑了笑:“可能吧……有的人陪在身边,习惯了之后没有来得及审视,还得经你这么提醒。” 陆瑾昀感觉喉头气血翻涌,接连点头:“好,好。” 他松开了覆在她手背上的掌:“追到这里来,得到了你这番结论,也算是不虚此行。” 看着男人决绝地转过身去,走路带风,朝他开来的车子走去,砰地一下关上车门,黑色的suv就跟他的态度一样,毫不停滞,转弯拐上马路之后扬长而去。 闻霭怔在原地,等到季昱泽带着清淡的烟味回到自己身边,才低着头打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一直到回家都没有再出声。 进门之后,季胤看着直奔上楼的闻霭,朝季昱泽投去一个担忧的眼神。 季昱泽勾唇笑了笑,缓缓摇了摇头。 晚上,季昱泽在阳台站着,看着楼下那辆第二次见面的suv,用力吸了最后一口烟,转身大步走了下去。 在车窗上轻轻敲了两下,里面闭眼假寐的人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他之后,滞了滞,继而缓缓地降下车窗。 “聊会?”季昱泽笑了笑。 两个第三次见面的男人,背靠着车子,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车顶放着两瓶去附近的便利店买来的啤酒。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