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当初进了红巾营,颇吃了一些苦头的,险些熬不过来,不过最后终究是凭着一股子韧性坚持下来了,过了半年的十八层地狱一般的苦练生涯后,被分配到了齐王麾下红巾营里面,接着便去了西陲一带戎守。一个女儿家,在那苦寒之地,又不像阿烟这样有个男人悉心护着捧着,绿绮过去是要受苦的,她吃的苦头自然是不能一句话说明白的。 不过绿绮并没多说,一语带过,轻描淡写地道:“也是巧了,赶上了西蛮那边侵入咱大昭,我也跟着过去打仗去了,在战场上颇立了些功,上司提拔,这才一步步地升上来。后来德顺帝登基,我这边跟着齐王进京,其实也是有功劳的,被封了一个校尉。” 一个校尉,一年也有三十多两银子的俸禄,以后便是从军中退下去,朝廷也会发养老钱的,一年约莫能拿十两银子呢。虽不多,可是也能够一个姑娘家生活下去。 阿烟听着这个,自然是颇感欣慰: “蓝庭上次过来,没怎么提过这事儿呢,他若知道,也当为你高兴。” 提起蓝庭,绿绮也是笑了: “哥哥如今做起买卖来,可真是财迷,每天心里只有那一个算盘。” 一时两个人说着话儿,阿烟便这么走动着,时不时肚子里的娃动几下。 待走了半响,阿烟打了一个哈欠,才觉得困乏了。这一路坐着马车过来,便是想睡,一个大肚子的女人颠簸着,哪里能睡好呢,如今吃饱喝足又说了半响话,这次觉得头痛欲裂的困。 绿绮见阿烟困了,忙招呼沈越过来。别管沈越是不是诡异,不过招呼他干活总比招呼那群将士们强啊。 其实沈越早已经明白阿烟该是困了的,也将阿烟睡觉所用的被褥都准备好了,甚至还细心地在火堆前烤了烤。如今听到绿绮招呼,便忙过来,纤细俊美的少年抱着那厚重的棉被过来,铺在火堆一旁的草席上。 绿绮扶着阿烟坐在那里,因她肚子大了,只能侧躺着,于是便帮她侧躺了,然后才将被子帮她盖好了。 盖好了这些,她抬头,却见沈越正起身拿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大毡子去堵住破败的门窗,免得风雪进来吹到了阿烟。 她拧眉,不免心中有几分感动 ,想着这个沈越虽然诡异,可是倒很是细心,一般十五六岁的少年,哪个有他这般细心体贴周到啊。 阿烟却并不知道这些,她是实在困了累了,在这个本该是吃着热乎饺子的过年时分,躺在这个荒野郊外的破庙里,就那么迷迷糊糊沉入了梦乡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3章 一夜都是梦,梦里是如火晚霞,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荒野里,战戈似冰,旌旗如血,军马嘶鸣战鼓擂动,寒风照着铁甲战衣,挺拔如山的男人握着长剑,气势凛冽地站在那一片血迹中,脚底下是森森白骨。 阿烟心间骤然收紧,就要叫他,可是脚底下却踩了个空,仿佛被什么咬了一下,骤然疼得厉害,她一下子摔倒在那里,就摔倒在遍野横尸中。 她骤然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叫出声来了,右腿传来一阵阵的剧痛,痛得钻心。 绿绮早已经被惊到,忙过来搂着阿烟,焦急地问道: “姑娘,怎么了你这是?” 她也没照料过孕妇,怕阿烟的肚子出了什么差池。 阿烟疼得脸都变了形,她小腿在抽筋,抽得几乎浑身战栗。其实她不是没有抽筋过,以前两腿受了寒,惯性的抽筋,可是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么疼。当然也许是这具身子被人宠着宠习惯了,没经过那些磨练,倒是娇气许多。 外面的沈越听到动静,一下子窜进来了,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妨,忙冲过来看。 见阿烟这样,脸色微变,吩咐绿绮道:“你帮她揉揉腿,这是抽筋了!” 绿绮看向那腿儿,这才明白过来,忙隔着出里面穿着的棉裤揉捏起来,她这手一碰到那腿,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整个脚都被抽得变形了,小腿肚子那里也鼓出来一串。 她下手帮着阿烟揉捏,可是阿烟依旧疼得攥着手在那里咬牙,冷汗都从额头下来了。 沈越却有些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把将绿绮扯到了一旁,半跪在那里,亲自动手,捧起阿烟的腿来揉捏按拿。 他到底是颇有些经验的,阿烟的腿在经过他一番揉捏后,渐渐地疼痛消失了。 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