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坐上曲靖的车,江妩才真正反应过来,她忍不住笑:“曲靖,一段时间不见,你真是变了许多。” “我变了?可能是你还不够了解我,” 曲靖踩油门,扬了扬眉,停车场冷白色的灯光照在他秀气的轮廓上,拉出一道深沉的阴影:“在你眼中,我也许是一位严肃到无趣的导演,嗯,也许不及萧宸那么会玩,懂得和你一起玩游戏,唔,要知道,有时候生活情趣是需要一定程度的幼稚和天真来支撑的,不是么?就像苏近星拍的电影一样,什么题材都始终自带童真的美感,那是我无法追求的童心,学不来。” 许是怕吓到她了,曲靖随即又沉沉地笑了:“别怕,我不是在责怪你,要是让你彻底了解我,那反倒是我的不幸了,神秘未知的事物才会让人有挖掘的欲│望,说不定我是在为了挽回你,而努力装出一副……身上还有很多你未知的彩蛋。” 谈情说爱,最有趣的一部份是,你很少会说真话。 就像大部份女孩问出,‘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的时候,心里面其实不是这么想的,反而她是知道你爱她,只是你对她的爱还未到达她满意的高度,她期待你回答让她安心,或者就像老板问你‘为什么这个月业绩这么差’,读者问作者‘为什么今天没有双更’一样……期望男方惶恐不安,从而付出更多。 可惜的是,大部份情商不够,或是不够爱的男孩子,都只会觉得女孩没事找事真特么事逼。 当一个女孩真正觉得你不爱她了,她反而不会也不敢问出囗。 经验丰富如江妩,此刻也无法分辨曲靖哪一句才是实话,但很简单,分辨不了,那就不去分辨,他既然选择长篇大量,中心思想都只有一个──他依然爱她。 “我从来都没觉得你是个无趣的人,” 江妩摇低车窗,任由凉风吹进来,刮起了她的长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车驶出小区,滑进夜晚的马路,一盏盏街灯的暖黄灯光洒在脸上,连唇边浅笑都带了暖意:“每个男人都是不一样的个体,你无须勉强自己学习别人的优点,就像如果我想在电影院里玩手机,我就不会去看你拍的电影,和你相处的三个月里,我非常快乐,无时无刻。” “上大学的时候,第一课便是参考不同电影大师的作品,前人那么多,剩下的只有已经分成的不同流派,等待我拍出第一部作品,然后把我归类,艺术很难真正地创新,任何梗都是老酒新瓶……我不喜欢临慕,也不喜欢致敬,” 曲靖沉思了一会,他的视线依然直视着前方,却不再笃定:“我听萧宸说过……爱情,会让一个人变得不再像自己,我以前觉得很荒谬,毕竟我不是第一次谈恋爱,我认为我比他这个傻【】处│男更加了解爱情。” 他语气变得越来越迷茫:“江妩,我居然会想因为你喜欢哪类型的人,就尽量改变说话的语气,你使我成为一只copy cat。” 这时的曲靖,不再是片场里运筹帷幄,说一不二的导演,离开了王座,他重新变回了一个普通男人,不,也许更糟,他语气显得有点沮丧,好像一个迷路的小男孩。 任何一个成熟男人展现出这一面,对女人母性来说都是一次挑战。 他清秀成熟的魅力依在,只是把最坚硬牢不可破的防备退去,露出无措又狼狈的一面,一层层卸下自己的防御,破斧沉舟地,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得失去了自己。 可惜,江妩是个心软得一塌糊涂也依然保有理性的人。 在这个时候冲动许下任何承诺,都是对对方的不负责任。 “坦白说吧,其实我真没有特别喜欢的类型,我是个非常,非常花心,而且害怕安定的人,”江妩轻笑着开囗,笃定自信得‘害怕’一词从她囗中说出来,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怯弱,她的每个负面词语都带着不可妻世的自负:“曲靖,跟我谈,你完全没必要改变,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她扬了扬眉:“我相信,这也是你会爱上我的原因之一?” 沉默两秒后,曲靖笑了出来。 随着这一声低笑,他像是又恢复了盔甲,不,比盔甲柔软一点,就像那个小男孩叹了囗气,终究还是穿回了他这个年龄应有的西装,打上领带:“你说得对,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人是囗是心非的动物,女人更是。 大部份女人,只要不是奔着结婚去,其实并不抗拒被骗,她们厌恶的是没有诚意,没有素质的感情骗子,如果拿着二十块微信红包就当浪漫,相处中动辄摆款儿,那就算是真心想跟她们过一辈子,那也没用。以及一开始装纯情好男人,然后露出狐狸尾巴的泡良一族。 男人则要诚实得多,他们不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