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敞开来说吧,把我昏迷前你的打算,到昏迷后所有的事都讲一遍。到你手上的会是这张合约还是这把刀,得看你态度。」 末了,又摆弄着瑞士刀,折射出了锐利刀光。 典型的打一棒给甜枣。 梁权嚥下唾沫,确实心动,但这女人会如此好心? 他不相信,得留一手。 梁权这才娓娓说道:「你说的没错,我被退学还有合约的事,都是你父母做的。」 「还有陈思悦也是,但我不知道她去哪了,听说出国了,这得问你爸妈,不过她也是当晚的知情人士,确实不能留她。」 「至于曼雅,我不知道。」 孙夏怫然作色:「你这有说没说不都一样吗?每件事都不知道,我问干嘛?」 与他处的越久,就越是气恼,火上心头,孙夏开始有些暴躁。 梁权双手一摊:「我真不知道。」 「然后你说的,那晚的计画,」梁权清了清喉咙:「我就直接了当说了,那药是曼雅给我的。」 孙夏一脸莫名:「余曼雅想置我于死?」 梁权点头:「对,我不知情啊,所以我就把那药加进你的饮料里。」 孙夏冷呵了声,更为愤怒:「理由?」 驀地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孙夏眉头紧锁,不大对劲。 看来她不知道。 梁权故作气定神间,耸了耸肩,奚落一笑:「你也天真,你弄掉她的孩子,做为一个母亲,她不生气?她不想替自己的孩子復仇——」 话才说到一半,啪的一声,热辣辣的巴掌摑在面颊上,梁权愣了愣,忽地呼吸不顺,才意识到孙夏掐住了自己脖颈。 对上孙夏的眼,她双目充血,目眥尽裂。 梁权骨寒毛竖,发着寒慄,挣扎着想逃,孙夏的手却更加收紧。 孙夏恨恨地咬牙:「你说谎。」 梁权的眼珠子转啊转,张了嘴却怎么也吸不到气。 要命,她是真的想活活掐死他。 他试着掰她的手,但孙夏此时却力大无穷,他一个男人竟怎么也挣脱不了。 孙夏勃然大怒:「她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说谎!」 她是谁?这儿不就他们两人吗? 梁权被她压制在桌面上,拼命蹬着脚,却无力反抗,挣也挣不开。 孙夏眼神凌厉,声线渐渐尖锐:「梁权,你才好天真啊,你居然真以为,余曼雅的孩子被我弄掉了?不,她还怀着!」 闻言,梁权陡然色变。 「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不想负责,所以想藉我的手堕掉余曼雅肚子里的孩子,也想靠我的势力拿到天悦桐城的经纪约,我都知道,你就是为了利用我才接近我!」 「你想要我帮你处理这些糟心事,然后,就能乾乾净净地去出道。」 说到此,她收紧了手,梁权吃力地打着她的手背,但当然是白费工了。 「凭什么啊,我死后还得给你送合约?你这个垃圾,就该来陪我一起下地狱——」 又啪的一声,孙夏竟扇了自己一耳光。 梁权得此机会而摆脱束缚,他剧烈咳嗽,得以大口呼吸,却仍馀悸犹存。 特么的,差点死在这娘们手上。 孙夏趔趄,一手抄起梁权的冷饮往自己头上淋的满面,梁权骇的看了她一眼,孙夏瞪了过去,虽双目仍充红,但眼中已恢復了清明,无方才吓人。 她喘得厉害,梁权也没胆多说,他早已心惊肉跳,自个儿情绪也难以平復。 梁权嘴唇翕动:「你——」 孙夏一把抢过那纸合约,瑞士刀指着梁权威胁:「今天的事,你敢说出去就死定了。」 梁权一怔,孙夏已经三两步离开了日月音韵酒吧。 他愣愣地坐在高脚椅上好半晌,听见门重重掩上的声音,才陡然回神,立时瘫在吧檯桌上,后背冷汗涔涔,双手不住的抖嗦。 梁权对自己有那么点怒其不争,他居然被一个女人吓成这副德性,但想起方才景况,他还是瘮得发慌。 那女人像个由无间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来索他命的恶鬼。 返了神,梁权四肢并用的爬过去拔掉正充着电的手机,哆嗦着滑开常用通讯人纪录,颤巍巍的按下拨出通话。 他哑了的声音歇斯底里,近乎声嘶力竭:「她逮到我了,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我们都死定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