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丢下魏云清独自逃命。 “曹公公,你可以先走的,我并不强求你留下。”魏云清低声笑道,“多谢你先前给予我的帮助,我很感激你,这次情形确实凶险,你还有家人呢,即便现在走也没人会怪你。” 听魏云清如此说,曹军原本犹豫的心情反倒坚定了下来:“娘娘,您这话便不对了。奴婢虽是个阉人,可也有情有义。您不走,奴婢自然也不走,便是果真不好了,也能陪您走最后一程。”他顿了顿,笑道,“更何况,奴婢的儿孙早已出了城去,奴婢并无牵挂了。” “你倒是未雨绸缪。”魏云清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曹军,最终还是笑了。 曹军谄笑道:“奴婢认几个合心意的儿子女儿也不容易,总要护着他们,好让他们认我这父亲不觉得亏了。毕竟认阉人为父,总教人看轻,如今若连这样的好处都没有,先前所受的轻辱岂不是白受了嘛。” “说的也是。”魏云清微微一笑。 这时,黄八斤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曹军皱眉训道:“你慌什么?有事儿慢慢说,越是紧要的关头便越要守规矩,知道不?” 因心中已打定主意要留下与上京共存亡,曹军的心里也没了负担,左不过一个死字,他前半生也算是活得富贵,这最后一刻轰轰烈烈一回,也不枉来此世间一遭!当然,若将来史书上能给他留个有气节的好名声那便最好了,他都留下与皇上皇贵妃共存亡了,那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个不地道的事儿,总该一笔勾销了吧? “是,师傅!小的错了!”黄八斤慌忙认错,语气总算镇定下来,“方才外头传来消息,那大宋军已跟内城守卫军打上了!” 曹军点点头,看了魏云清一眼,才又问黄八斤:“那可有挡住?” 黄八斤点点头:“大宋军此时打进来的人不多,想来大约能挡住。” 虽然黄八斤用的词非常不确定,不过这时候他敢这样说,一定是对此有些信心的。 “那不就好了?也不知咱家之前教你的都叫你丢到哪个犄角疙瘩去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曹军哼了一声,“还有其他事么?没有的话你便先出去吧,有事儿再进来。” “是,师傅。”黄八斤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黄八斤才走到门口,有人直接冲了进来,黄八斤没提防被撞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一看撞自己的是谁,立刻躬身道:“庄妃娘娘!” 而来人却理也不理他,径直走进屋来。 曹军和魏云清定睛一看,来人竟是神色仓皇的庄妃。 见进来先看到的人竟然是魏云清和曹军,庄妃蓦地停下脚步,面上的惊惶之色敛了敛,眉宇间再度显现高傲。 魏云清身为杨奕后宫品级最高的女人,因享有特权,后宫其他女人很少来找她麻烦,她有自己烦心的事,更不会没事去找她们的麻烦,因此除了庄妃她比较熟之外,其他的妃子她说不定见了都认不出来。 上一次见庄妃还是两天前路上偶遇,两人相向而行,经过魏云清身边时,庄妃冷哼了一声,目不斜视地离去,显露出了她完全没将魏云清看在眼里的骄傲自矜。 “皇上呢?”庄妃冷声道。 曹军呵呵一笑:“庄妃娘娘,皇上现在不想见人,奴婢看您还是回去吧。” “什么不想见人?!”庄妃急促地喘息着,终究绷不住高声叫道,“大宋军都打进来了!” “这个奴婢晓得,皇上也晓得。”曹军笑道,“庄妃娘娘,您还是回景仁宫去吧,先将东西收拾好,到时候若要走,会有人去知会您一声的。” 按照庄妃的想法,此刻上京外城被破,内城和皇城被破也不过就是瞬息之间的事儿,赶紧收拾东西逃离上京才是,谁知曹军这人却似乎丝毫不紧张,一点儿都没有紧迫感! “曹军,你究竟知不知道此刻是何情形?”庄妃不可思议地叫道,“外城破了!等大宋军冲进了宫里,再想逃也逃不出去了!” “奴婢知道。”曹军心里叹息,即便平日里再嚣张跋扈,颐指气使,庄妃娘娘还是太过小家子气了些,哪像我们的皇贵妃娘娘,临危不惧,真正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啊! 庄妃面上神情一变再变,咬唇道:“你们……你们给本宫让开!本宫要去见皇上!” 曹军忙拦在她跟前:“庄妃娘娘,您可不能硬闯啊!您都知道的事儿,皇上早知道了,您这进去也没啥用啊,反倒是给皇上添乱了。奴婢说真的,您还是回景仁宫去吧,说不定睡一觉醒来,一切都过去了呢。” 庄妃实在想不通平日里贪财怕死的曹军这回怎么会变得如何不畏死,脑中灵光一闪怒道:“你……你莫不是降了大宋?皇上……皇上他……” 曹军面色一变,不高兴地说:“哎哟庄妃娘娘,这种话您可不能空口胡说啊!奴婢对大梁,对皇上是一片忠心,又怎会降了大宋?”他叹息一声,接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