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刚、前进,帮我叫冯三娘把我和建设的棉袄拿过来吧?这么冷的天,会冻死人的。”周老三搓着手,身子弓成了煮熟的虾状,讨好地笑问道。 沈二刚轻嗤了一声,故意折腾他:“行啊,我明早去通知你们家三娘。” 明天早上,距现在还有好几个小时。半夜到天亮这段时间是一天中气温最冷的时候,周老三打了个哆嗦,姿态放得非常低:“二刚,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就帮帮忙吧!” 沈二刚挂上了锁,转着手里的钥匙:“村长说了,今晚冻一冻,让你们好好清醒清醒脑子,以后也好干点人事!” 说罢,招呼着前进,打着哈欠走了。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周老三知道指望不上他了,忿忿地吐了口气,抱着胸,不停地在保管室里走来走来,跺脚取暖。 但这根本不管用,没过多久,周老三就感觉自己浑身都冻僵了,他搓着手不停地在嘴边哈气,然后颤声问道:“建设,建设,你没事吧?” 周建设今天丢了天大的一个人,现在无心说话,窝在墙角,浑身蜷成一团,听到他爸的叫声,他抬起头,看着屋里的那团黑影,恹恹地说:“爸,你别走了,过来坐下歇会儿吧。等天亮就好了。” “嗯。”周老三蹲到他身边,两人紧贴着背,总算好了些。 周老三一边搓手,一边压低声音问周建设:“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拿回来的那东西不管用啊?” 周建设嘟囔:“谁知道,真tm晦气。明明安排得好好的,怎么会出岔子呢!” 说得急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周老三担心隔墙有耳,连忙拽了他一下,然后装模作样地说:“你以后少喝点。天冷也不能多喝,你看你这次喝高了闯了多大的祸!” 父子俩干了一段时间的倒爷,默契十足,周建设也跟着附和道:“知道了,我错了,我对不住建英。幸好,幸好,我没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 父子俩演得有模有样,但回应他们的只有呼呼作响的寒风。 大半夜的,这么冷,村干部也是人,谁会一直守在保管室听墙角啊! 最后,周老三父子俩也不知是怎么睡着的。 等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公鸡不停地打鸣时,周老三父子就被冻醒了。 挨了一夜冻,两人都开始不停地流鼻涕、打喷嚏,脑袋发晕,浑身酸疼。这个时候,连周老三也没精神了,他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安慰周建设:“再等等,待会儿沈二刚去通知了三娘,她就会给我们拿棉袄过来,就不冷了。” 但他这次失算了。沈二刚早上起来后,确实是去周家门外扯了两嗓子,叫冯三娘给周老三父子俩送棉袄过去。 但因为周家现在家里都是女人,昨晚又刚出了那种事,这大清早的,他也不方便进去,所以高声喊了两下就完了,也没管冯三娘的回应,所以完全不知道,冯三娘根本没听到。 离开周家,他去了一趟沈天翔家里,把昨晚和今早的事说了一遍。听说冯三娘给周老三父子送了衣服过去,沈天翔猜测,她也会给那父子俩送吃的过去,所以也就没管:“这两个糟心的玩意儿,提起就心烦,多关他们一阵子,你们不用管他们,冯三娘爱送什么就让她送,她送得越多,就多关几天!”反正冻不死饿不死,免得放出来把村子里的风气都带坏了。 “好的。”沈二刚点头。回去就跟民兵们说了,不用管周老三父子,大家该干嘛就继续干嘛。 周老三是盼星星,盼月亮,左等右等,等了大半天,直等到中午,浑身冰冷,饥肠辘辘,都没有一个人过来看他。 他有些熬不住,下午的时候就发起了高烧。 等周建设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烧晕过去了。 碰到周老三滚烫的身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