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品,”他早有准备地拿出巨大一个包,“梳妆台上,都拿了。” “那,那还应该换件衣服啊——” 蓝钦眼明手快扯过另一个包打开,“情侣的,带好几件。” 前面陈叔憋着笑,一打方向盘,直奔民政局。 蓝钦灼灼凝视桑瑜,困着她不放,低低的话音执拗又夹着小任性,“反正,要领证,不能耽误,不能拖。” 为了说出话,他已经等了好多天,再也熬不下去了。 他不想小鱼只是未婚妻。 她要做他真正的妻子,爱人,一辈子不可分割地捆在一起。 在民政局填表时,蓝钦一笔一划写得极工整,双手捧着交出去,等小红本的那几分钟里,他一褐一灰的眼瞳把办|证的工作人员盯到头皮发麻。 桑瑜拍拍他安抚,“很快的,别急。” 急……他很急。 工作人员不由自主加快手速,成功递上小红本才长出口气。 蓝钦手腕是颤的,接过来找个安全的墙角,仔仔细细端详,看完照片,他又去看身旁的真人,弯起嘴角想笑,眼眶却先红了。 大厅里人流熙攘。 蓝钦克制着,低头轻轻揽住桑瑜,几个字里沉淀了太多,“小鱼,是我的。” 桑瑜千言万语说不出,“嗯”了声,笑到视线氤氲。 宣誓仪式的誓言有好几个版本可供选择,桑瑜特意选了最短的一段,蓝钦不同意,换成最情深意切的。 很长,他坚持着一字一字念出来,没有一个错音。 桑瑜配合着他的语速,轻柔声音跟他重叠,熨帖地合在一起。 “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回家路上,桑小鱼作为新鲜出炉的小妻子,自觉责任重大,她把菜谱规划了一大堆,打算晚上庆祝,很多以前钦钦不能吃的东西,都在他身体康复下逐渐解了禁,她想一样样做给他吃。 过去他向往的,可望不可即的,她都会给他。 尤其他最近压力很大,工作强度又高到离谱…… 桑瑜一想到巴黎珠宝展心就往起提,她不安地戳戳人形靠枕蓝小钦,“钦钦,最近你忙正事吧,别天天接送我了。” 蓝钦摩挲着她被套住的手指,“你是正事。” 桑瑜失笑,“不许转移话题,你懂我的意思。” 蓝钦点头,亲亲她额角,低声说:“放心。” 距离巴黎珠宝展还有三个多月,目前蓝家那边全心投入,根本没把大病初愈的他放在眼里。 确实,在蓝景程看来,他不过是个没有靠山的设计师而已。 就算他过去再多响彻高奢珠宝圈子的作品,都被冠以蓝家品牌的名字,从来不曾以个人身份有过任何曝光,遑论什么反抗。 抢不回属于自己的图纸,更没渠道跟蓝家正面相争。 在集团的定义中,他永远只是一枚被提取价值的弃子。 桑瑜不懂那些复杂的准备工作,窝在蓝钦怀里叹气,“加上今年的,一共七个系列图纸,你还要去选原矿,拉团队,反复打磨展品……” 她印象里的蓝钦,是安安静静坐在工作室画图的人,突然要他走出那个世界,试想一下都觉得遍布荆棘。 蓝钦喉咙里滚着低低的笑,震动她的耳膜,“老婆,我能做到。” 一个沙哑的称呼,猝不及防让桑瑜原地爆炸。 “你你你——”桑瑜使劲儿揉耳朵,“你犯规!” 她脸颊充血,被蓝钦叫得呼吸不稳,“我当然知道能,就是,就是想问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蓝钦拥住她,不好意思地央求,“帮忙,陪着你老公。” “对他……多黏一点,多疼一点。” 陈叔在驾驶座如坐针毡,脸上的褶子憋出猪肝色,嗓子里直痒痒。 “知道啦,满足你!”桑瑜被蓝钦几句话弄得脸热心跳,碍于陈叔在场不能随便发作,粗声粗气转移话题,“不和你说了,我给妈妈打电话,之前给她发了结婚证照片,她一直没回——” 车正好停在楼下,蓝钦收起她的手机,牵着她回到十六楼,早在等待的徐静娴抱着小白猫,笑眯眯站在家门口。 桑瑜惊呆,飞奔过去,“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徐静娴拍拍她的背,柔声说:“钦钦说今天你们去领证,一大早就安排车把我接过来了。” 桑瑜心里软塌,回过头,对上蓝钦注视着她的眼。 好像无论何时何地,他总在这样眷恋看着她,不需要特意寻找,只要她想,他一定就在。 蓝钦等母女两个亲热完才走近,先是和以前一样叫:“阿姨。” 徐静娴听到他的说话声,眼里有了泪,“钦钦,叫错了。” 桑瑜攥住蓝钦的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