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了,在朝政上不如从前得心应手,脾气也变得暴躁易怒,当即判了詹家满门。当时朝中无人敢触他霉头,只有夏宜年一个人替詹世杰说话,可惜他人微言轻,也没什么证据,所能说的也不过是詹世杰的人品秉性,萧胤当然不会在意。 等到过后他真正冷静下来,意识到这件事上的疑点的时候,詹家满门都已经被斩首,这件事已经算是盖棺论定,朝中更加无人敢提了。 萧胤这才后悔,他在朝政上乾坤独断,很多时候的确很有效率,但其中的弊病也暴露出来,他也没想到,这满朝文武,竟不如一个小小的国子监司业有胆子。 不过就算他很欣赏夏宜年,也并不意味着他便想要再见到对方,更别提对方还要当他老师?! 原因无他,这老头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以他的学识,在朝中混了这么多年,居然还只是个六品的司业,想也知道他有多能得罪人了。 顾泽慕到现在还记得夏宜年在朝中说的那番话,他居然能活下来,顾泽慕都要佩服自己的修养。 如今夏宜年进了顾家家塾,想都不用想,今后的日子一定是鸡飞狗跳。 好在夏宜年目前对这份工作似乎挺满意的,似乎并不太想搞砸,一开始还是收敛了一些的,而且他除了脾气不太好,讲课还是很不错的。 他讲课和白先生不同,从不照本宣科,讲得十分随性,典故和背后的趣事都是信手拈来,原本无趣的经义在他的讲解下,都变得趣味横生了。顾清芷等人原本最不喜欢上课,如今个个都听得入神,对这位新来的夫子十分喜欢。 不过好景不长,熟悉了一些之后,夏宜年便渐渐暴露了本性。 第49章 顾家的家塾一般是上午由先生授课, 下午则安排其他其他课程,比如骑射、琴艺、书画,还有女子所学的女红等。 孩子们大清早就要起床打拳练武,吃过饭便要过来上课,又正是渴睡的年纪,从前的先生没有这么严格,所以他们经常会偷偷摸摸睡一会, 但夏宜年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老师。 一开始夏宜年尚且还忍耐着,时间一久,也就不再纵容他们。 顾泽浩原本睡得正香,还砸吧了一下嘴巴,谁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就看到一张仿佛风干橘皮一般的脸怼在自己面前, 差点大叫一声“有鬼”就夺门而逃。 夏宜年笑眯眯地看着顾泽浩:“睡得香吗?” 顾泽浩惊魂未定地瘫在椅子上,咽了一口口水:“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睡了。”事实上,这会他心还在激烈地跳个不停, 让他睡他也睡不着了。 “别,觉还是要睡的。”夏宜年抄着手,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这样吧,讲经义未免也有些无聊, 我同你们讲个故事, 好让你们精神精神。” 顾泽浩原本还以为自己要挨批了, 没想到先生这么好,不仅没有骂他,竟然还有故事听,顿时来了兴趣,其他的孩子也纷纷凑过来。 夏宜年走到书案前头,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从前,有个名叫公明仪的乐师,他演奏的曲子非常好听,世人都很喜欢听他的琴音。有一天,他到郊外去弹琴,恰好碰到一头牛,公明仪一时兴起,就地便开始演奏。曲调优美,但牛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他又换了好几首曲子,牛依然无动于衷,最后公明仪只能失望地回家了。他同友人说了这件事情,友人便安慰他,并非是他曲子弹得不好,实在是弹奏的对象不对啊,入不了牛的耳朵啊!” 顾泽浩等人眨巴了一下眼睛:“没了?” “没了。” 夏宜年十分无辜地摊着手,顾泽浩几人却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倒是顾泽慕与顾清宁见此情形,同时笑出了声。 夏宜年看向顾泽慕两人,便知道他们俩是听懂了的。 顾泽浩看到他们三人的表情,隐约感觉到这个故事并不仅仅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便发问道:“先生讲这个故事是为了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吗?” 夏宜年一本正经:“正是。” 顾泽浩挠了挠头,最后只能羞愧地承认:“学生没有听懂。” 夏宜年又看向其他学生,与顾泽浩的反应差不多,他的目光在顾泽慕与顾清宁脸上打了个转,这才点了顾泽慕起来:“泽慕,你来说吧。” 顾泽慕站起来,脸上还带着一抹未曾完全散去的笑意,声音却十分冷淡:“先生的意思是,他是弹琴的公明仪,而你们就是那听不懂乐曲的牛,你们在他的课上睡觉,并非是他讲课不好,而是因为你们听不懂,所以他白费口舌,对牛弹琴罢了。” 顾泽浩这才恍然大悟,顿时有些委屈:“先生怎么还骂人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