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并未言语,只是垂头瞧着不住的向着自己叩头的苏培盛,下颌微收,薄唇微泯,手下磨搓起食指上的血玉扳指,正欲询问之际,却被一柔声所打断。 “王爷,这春桃与连翘二人可是证明耿妹妹清白的重要证人,如今却死于这早不早晚不晚的火灾之中,这未免也太巧了吧?”莲慧手持绢子置于鼻前,一脸惋惜的模样,瞧着立于众人之前的胤禛。 钮祜禄君柔的杏核大眼溜溜转了一下,开口附和道:“嫡福晋说的是呢,这春桃与连翘可是重要的证人,王爷金口玉言说了明个儿再审,如今这般重要的证人却死了,这可如何是好?这耿妹妹的清白与否,又有何人能够证明?” “就是,就是,我看啊,就是有人怕呀,那东窗事发,想要杀人灭口,好来一个死无对证才是。”李淑翠也适时的插上一脚,这矛头更是直指了耿宁儿是也。 耿宁儿垂下头,嘴角凝着冷笑,这下她心里到是有些眉目了,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不禁微微的摇了摇头,偷瞟了一眼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苏培盛,耿宁儿笑了起来。 以为有苏培盛亲自看守,就可万无一失了,不承想还是让人给捷足先登了,到底是她疏忽大意了。 仰头看向身前的胤禛,又扫视了周围的一干子人,耿宁儿轻咳了下,轻声言语道:“侧福晋说的再理,这春桃与连翘二人确实是死有蹊跷。若说这二人是被妾身所杀,也是于情于理的,”顿了一下,侧过头目光就这样直直的落在了胤禛的身上,再次开口道:“可有一事妾身不明,还请侧福晋您来解惑才是。这春桃、连翘二人一死,这首当其冲被人想到的元凶便是妾身,若是妾身当真这般的做了,不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者说,这春桃与连翘对于兰氏之事的意见并不统一,王爷正欲探明此事,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杀人灭口?” “耿妹妹的一袭话也再理儿呢。”乌拉那拉莲慧秀眉一凛,忽的这双眸清亮了起来,似是想到何事一般,“王爷,这保不齐就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呢。” 乌拉那拉莲慧的话锋一转,这矛头又直指到了李淑翠与钮祜禄君柔的身上。一下子,李淑翠到是慌了神儿,急忙开口辩解道:“还请王爷明鉴,妾身绝不曾做过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妾、妾身位卑,岂敢做这般大逆不道之事?还望王爷您明察才是啊。”钮祜禄君柔一双杏核大眼满是泪水,泪珠儿更是顺着那白皙的脸庞滑下,整个人看起来是万般的委屈啊。 胤禛用余光扫视了围在自己身侧的一众女人,这剑眉此刻已是要纠结于一处去了,口吻甚是不耐的道:“苏培盛,你说!” 苏培盛连忙叩首,颤着音道:“奴才,奉王爷的命亲自看守春桃与连翘二人,是丝毫不敢怠慢的。这每隔一刻钟,奴才便亲自进入柴房查看,一直到了三更天的时候,这春桃与连翘二人还在昏睡。奴才,奴才实在不知这火势是怎么起的啊。” “你中途可曾离开?” “回王爷的话,奴才一直没敢离开过,就连那小解都一直憋着没敢去啊。王爷,奴才,奴才……” 对于苏培盛那声泪俱下的描述,胤禛并未多加理会,而是再次开口道:“那有何人出现过在此处?” “王爷您说了,除了您的命令以外,任何人都不许探视,奴才就带着这几个奴才在这守着,是片刻也不敢离啊,是真没瞧见有何可疑之人的踪迹啊。” “这怎么可能呢,苏公公?没有任何人出现过,苏公公又寸步未离过,难不成还是里面的人儿自行了断不成?”莲慧满脸疑惑,不解的道。 “福晋,福晋,奴才不知啊,奴才是真的不知啊!” “这……,苏公公,人可是王爷交给你的,这一出事,你倒好,一问三不知的,这可如何是好啊?好歹我们是在府里的时间长了,了解公公你对王爷是忠心耿耿的,这要是换了旁人,还不定以为是你拿了人家的好处,替、人、消灾呢。” 李淑翠这一捧一踩的,一下子就将整件事情都推倒了苏培盛的身上,顺带着还含沙射影的点了下耿宁儿是也。这点,耿宁儿又岂会听不出来,轻笑了一下,耿宁儿柔声道:“王爷,依妾身来看此事却有蹊跷,但以苏公公素日里的为人,这监守自盗的罪名着实不妥啊。还请王爷您明察才是呢。” “苏培盛,事已至此,你终是有错,下去自行领二十板子吧,以儆效尤。” 苏培盛抬头看了看胤禛,又撇头瞧了瞧他身后的耿宁儿,点了点头,道:“奴才谢王爷不杀之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