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眼泪簌簌直下。 五个板子的时间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她强忍着臀部的剧痛,自己勉力起了身子,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小屋,同屋的二等丫鬟已经被发配到浆洗房,她便关起房门捂起被子痛哭了一顿。 以后,李荣娘处事更加小心谨慎,但求远离是非,她不挣不抢的态度倒是让她在院落里平安度过了几个春秋。 直到,那年秋天。 府里老夫人身体欠安,小姐不时去寺庙上香祈福,遇见了落魄却满腹经纶的俊俏秀才,一来二去的便看对了眼,两人产生了情愫。 情窦初开的豆蔻少女,经不住相思的苦楚,一次、两次、三次的找寻借口出门私会,于是,被心存疑虑的夫人尾随而去,逮了正着。 结果,自然是惨痛不已,小姐被关了禁闭,秀才被痛打一顿遣送出京,而最为凄惨的,当属小姐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如数被灌了哑药远远发卖了出去。 李荣娘便是其中之一。 那年,她已经十八岁,照府里的惯例,二十岁还未婚嫁可以自行赎身出府,她那时已经存够了赎身的银子,只盼熬上两年,便可重获自由。 可惜,天不遂人愿。 整个院落的丫鬟婆子都分别被买到了不同的地方。 李荣娘一群人停停顿顿的被带到了离京很远的地方,按照府里管事的意思,最好是卖到南方去。 人牙子嘴里应得很爽快,实际却是不乐意跑那么老远,离京城稍远些便开始一路走一路卖,到了青峰县的时候,府里剩下的就只有她了。 李荣娘当时既伤心又绝望,还带着对被发卖的惊恐,一路吃不好睡不着担心受怕,那几日便生病发烧起来,病情反反复复,身体状态一直不好,直到只剩下她一人,人牙子才随便抓了一敷药灌下去,强扯着病中的她去了买卖市场。 一脸病态憔悴不堪的李荣娘,自然无人瞧得上眼,即便价钱喊得很低,却依然卖不动弹。 人牙子一脸不善,交头接耳的商议,要不是府里的管事特别交代过,不能把人卖到腌臜之地,他们早就直接把她丢给县里的青楼了,哪里用得着这样磨磨蹭蹭。 虚弱无力的李荣娘听得绝望凄苦,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把她卖到腌臜之地,便一头撞死,一了百了,至少还能保住清白之身。 也许,是天可怜见,或是命不该绝。 王氏和胡长贵出现在她眼前。 沉默寡言的男子抬眼看到狼狈柔弱的她,低头侧过半张脸,在起老妇人耳边轻声说了句话,老妇人略带吃惊的看着男子,随后便打量起她来。 很多年后,李荣娘也问过胡长贵,那时,为何便瞧中了病弱无依的她。 胡长贵红着脸磨蹭了半响,才温柔的对她说,当时的她一身素衣,脸色苍白,虽然陷入那样的境地,腰背却还是挺得笔直,身形纤弱,眼神却坚韧决绝,胡长贵见之难忘,于是,央求王氏助其买下。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过程很顺利,王氏悄声问过李荣娘,可愿意嫁与胡长贵做农家媳妇,得到肯定的点头后,才上前与人牙子表明了意思,人牙子痛快地把李荣娘以低于市价一半的银子卖给她,这样,胡长贵便得到了一个即不能说话还生着病的媳妇儿。 王氏在县里找个大夫替她看病,开了几付药,喝了两天,身体略为好转后,便租了辆牛车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望林村。 从此,李荣娘变成了李氏。 往事如流水般划过,曾经青葱的少女变成了成熟的妇人,胡家生活清贫并不富裕,李氏却活得安心自在,偶尔午夜梦回时,想起大宅门里惨痛不安的生活,李氏依旧有些心有余悸。 如今,李氏儿女双全,家庭和睦,喉咙又得以痊愈,她心里满满的感激与幸福。 下午,雪后初晴。 太阳从云层后面露了出来,和煦的阳光洒在厚厚的积雪上,远远看去,白雪笼罩上一层淡黄色光晕。 “呲~”平安从温暖的兔棚出来,搓着冰冷的双手直嚷道:“这出了太阳,天倒更冷了,手都快冻僵了。” “快过来烤烤,呵呵,下雪不冷化雪冷,雪化了能不冷么。”珍珠在厨房里笑着朝他招招手。 “姐,你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