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型瘦长,双颊微微凹陷下去,一双厚实的唇瓣周围蓄着胡须,打理的还算整齐干净。 这位道人猛一眼看过去,不仅没有一点不染尘埃、仙风道骨的出家人气息,反而浑身充满了游历人间,品味过人世百态,历练过红尘之后的沉淀。 乍一看觉得他像是一个俗人,越看越觉得他是一位有内涵、有故事的人。 一个挺神奇的道士。 “这位道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位道长黑亮有神的双眼在胡晓雯身上扫了一下,双眼亮了一亮。 他向着胡晓雯稽首:“无量天尊,老道是来向施主道喜的。” 这神叨的开端,让胡晓雯嘴角一抽。 一般这种说话方式都是旨在先声夺人,引起对方的好奇心和注意力,提高自己在对话者心目当中的地位,为接下来的目的做铺垫。 不过尽管知道这些,胡晓雯也忍不住好奇,这道士葫芦里边卖得是什么药。 她顺着对方的意问:“我有什么喜啊?” 道士抿着唇一笑,对胡晓雯说:“此地人杰地灵,灵云雾罩,在这里安家立业,自然会荫泽后代,不愁家庭不兴旺。” “哦?”胡晓雯歪了下头,请这位道士坐下。 接下来,这位道士又用更加神秘的风水学,给胡晓雯说了一下此地的风水是如何的好。 尽管胡晓雯每个字都听进去了,脸上却仍然是一副懵里懵懂。 其实,她一半是真的没听懂,一半是装傻。 道士讲的风水学,她不懂。 不过她却知道桃溪村整个被灵雾润泽,生长在其中的万事万物,只要不做死,自然是生生不息,生机勃发。 看她这样装傻,铺垫了半天,人家不接招,就没办法接着往下走,老道士有点没办法了。 胡晓雯看到他端不住了,才笑嘻嘻地说:“道长把我这里夸得这么好,那我既不需要您看宅子,也不需要您看祖坟。您找我就光道个喜,也太劳烦了吧?”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用不着装神弄鬼。 这下老道士脸上都没忍住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这人真是太不按理出牌了。 他原本想着卖弄一番风水学,好让胡晓雯把他奉为上宾,才好意思把他真正的目的说出来。 其实老道人真正擅长的可不是看风水,就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偏偏胡晓雯不买账,让他老人家整个人都要窘迫了。 “施主见笑了,其实老道人我有所求,才出此下策。”道士再也不按照徒弟教的套路来了,直接和盘托出:“老道我道号乃净真,原先是一道观的观主。我们那道观一直避世清修,交通不便,香火更是没有。” “道人们平日里自己种些粮食蔬菜,自给自足倒也是自在。结果好景不长,有一年山里边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雨,道观年久失修垮塌了下来。” 道观塌了,道士们跑得快,好歹没有伤亡。 之后净真道人不得不接二连三的往道观所在的镇政府,县政府跑,想要申请下来经费,重修道观。 那道观所在的地方交通极不便利,又没有香客,没名气没收益。再加上所在的县政府又不是多么的富裕,就不想管。 不过这话不能直接说,于是就说了,修只能给他们拨部分款项,剩余的要道观自己出。等道士们什么时候筹措到资金,剩余的再给他们批下去。 道士们囊中羞涩,原本就很清贫,再加上道观一垮塌,仅有的一点家当都被埋在了泥土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