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在意。 上辈子母妃遭人陷害,她确然早早绣好了荷包,在章和帝面前却只字未提,为何此回却如未卜先知一般,在他生辰之前便拿予他看? 再有,他想起那尊打碎的送子观音像,母妃分明说她许早前便收起来了,亦与他记忆中不相符合,更像是……为了避免某些人看见而引发祸事。 比如丽才人。 许多不经意忽略的细枝末节,突然一齐涌了上来—— 母妃教他韬光养晦,问他是否欲为自己争一回。 母妃对他习武的纵容。 母妃要他多结识朝堂大臣。 …… 他终于明白,重生后初回惜云宫那晚,母妃为何抱着他泪流不止。 若仅是孩子不见了三两时辰,怎会哭得,仿佛久别重逢,几经艰难才寻回一般? 所有的改变与异样,均指向同一个答案,绝无差错。 ****** 夏花初开,八岁的少年郎背着手立于树下,身子仍未长开,云昭仪却恍然觉得,这个背影,似极了当年候在宫门外,背过身与她道别,自此再无相见的绎儿。 沉稳,冷漠,带着不甘与不舍,远走秦阳。 “绎儿,找母妃有何事?” 萧绎回身看向她,眸色沉静,面无表情。 有一瞬,她以为自己望见的,是早已生得高大挺拔的儿子,不禁无奈地笑了笑,近来休息得着实不好,总出现此种臆想般的错觉。 萧绎绕过她,径自走到石桌边,示意云昭仪坐下,亲自为她斟了一杯茶。 “母妃,请用茶。” 云昭仪微微讶异,接过来饮了两小口,搁在桌面上:“绎儿……是有事与母妃说吗?” “母妃,可还记得,您头一回责骂儿臣,是为何事?” “我……何时责骂你了?”云昭仪自认脾气甚好,实在记不起了,不解道。 萧绎抬眸,似在看她,又似在望向她身后不远处的杏仁树:“有,就在那棵树下。您要儿臣跪在面前,责骂我起了谋逆的歹念,辜负了您一直以来安分守己,只为护着我的苦心。您说我不顾后果,冲动莽撞,最终只会害得失了性命。您还说……您别无所求,只盼我不争不斗,一世平安。” 他边说边站起身来,走过石桌边,缓缓跪在一脸惊愕的云昭仪跟前,声音沉静:“儿臣不孝,无法守得对母妃的承诺,非但未能在您跟前尽孝,自己亦遭萧景所杀。我死不瞑目,上天仁慈,竟予了我重回世间的机会,让我得以偿还此债。” 云昭仪早已泪流满面,他朝母妃深深一拜,轻声道:“母妃,绎儿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在某种意义上母子相认了……求撒花求收藏来来来~ ☆、【十一】 三月的春日已隐隐有初夏的热度,京门大开,如长龙般黑压压的人马将十数架马车护于中间,浩浩荡荡,离京前往燕山。 一身玄铁甲的楚元策马行至队伍最前头,已过十二周岁的两位皇子,萧齐与萧绎,同样身穿盔甲,骑着高大的良驹,尾随其后,而章和帝、瑜贵妃等人则安然坐于重重保护的马车里。 明艳的日光打在大将军刚硬的铁甲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鲜红的披风肆意飘扬,很是意气风发,看在萧绎眼里,却有几分孤傲寂寥。 两年前,姚箐突然寒症发作,久病不愈,没熬过冬季便去世了,留下一双儿女,恰满十一的长子楚长歌与不足两周岁的幼女楚书灵。 痛失爱妻的楚元曾一度萎靡不振,章和帝体恤他丧妻之哀,允他留府服丧,照顾儿女,后来因漠北战事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