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意了,没想到一个年轻姑娘竟然有这样好的身手,才刚自己压根儿没听到对方进来的声音,就他们这点三脚猫功夫,当真毫无还击之力。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哥咬了咬牙,决定认怂,“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实在是饿极了,这才想趁没人弄点东西吃。本来是想拿粮食的,可没找到,这才,这才” “哦,”展鸰点了点头,竟有些感同身受,“我也没粮食可吃,只好吃点肉果腹。” 大哥和二狗子:“……” 虽然这姑娘语气和表情都挺真诚,可听着咋这么憋屈呢? 展鸰说的是实话。 她来这个鬼地方也才几天,找水源、收拾屋子花了一天,去外头摸地形又花了一天,正琢磨什么时候往哪个方向走,看能不能找人换点东西呢,就遇上了梁上君子!哪里有功夫去换粮食? 二狗子正慌神,忽然觉得小腿上被人碰了一下,低头一看,竟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正气鼓鼓的瞪着自己。 这小子约莫不到自己大腿高,穿的溜光水滑,一看就是好料子,想必就是方才出门时的影子了,只不过实在太过矮小,他又惊慌失措,才刚竟没瞧见。 估计这小孩儿也知道二狗子他们不是好人,气不过,就出来踹了一脚,谁知人小腿短,非但没踹疼,反而失了重心,差点把自己掀翻了。被那姑娘伸手扶了一把,又左摇右摆的晃了好久,打了几个踉跄,这才好歹站稳了。 二狗子和铁柱沉默半天,终究没忍住,不分场合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孩子不过四岁上下的模样,可竟也知道羞臊了,当下把一张青蛙脸涨的越发圆滚,又红扑扑的,扁了扁嘴,转头就一脑袋扎到那姑娘大腿上了,还扭了几下。 兄弟俩在后面瞧着,越发觉得像是一颗发好的大白馒头被丢在案板上……弹了几下的那种。 展鸰恶狠狠的剜了铁柱和二狗子一眼。 她这眼可比小娃娃的威力大多了,兄弟俩立即打了个哆嗦,脖子后头出了一溜儿白毛汗,忙老老实实缩成鹌鹑,自己都觉得非常怂。 她先摸了摸那小娃娃的脑袋,低声安慰了几句,又将他单手抱在怀中,这才摸了摸下巴,“你们也知道,寒冬腊月食物难得,偷人粮食好比要人性命,你们自己说,怎么办吧!” 二狗子下意识看向自家大哥,就见他一动不动的僵持了会儿,这才憋憋屈屈的道:“我们赔给姑娘就是了。” 展鸰高高扬起眉毛,全身上下都在说“不信”,“要是赔得起,你们还用得着出来偷东西么?” 大哥羞愤欲死,干脆豁出去了,大声喊道:“既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头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么着吧,”展鸰忽然笑了起来,“我正缺几个帮手,你们且先留下听我使唤,什么时候我觉得够本了,就放你们走,如何?” 展鸰说缺人使唤是真的。 她初来乍到的,除了前两天在周边看过的,当真两眼一抹黑,急需几个本地人了解情况。 再一个,前儿意外捡了这个孩子,到底是条命,少不得照看一二,便越发腾不出手来…… 稍后,展鸰问了这两个贼的名字,一个叫铁柱,一个叫二狗子,可以说都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浓浓的淳朴气息。 这俩人先前在家务农,只是后来旱灾加蝗灾,颗粒无收,就跟一群老少爷们逃了出来。 他们俩年轻,能熬,一路跨了三四个省份才来到这里,可因为没有文书,想找正经活干人家也不收,回又回不去,被迫成了流民。 天气暖和的时候也就罢了,俩人都有把子力气,砍些柴换钱,再加野菜野果也能勉强度日。可如今大雪封山,又时有野兽出没,两人没什么武艺上不去,前段时间二狗子还病了一回,一下子就将扣扣搜搜攒下来的家当都花完了。如今粮食也都吃光了,这才动了歪心思。 铁柱还格外强调了,“这确实是头一回,以前从没干过坏事!” 二狗子也拼命附和,又将磨得满是老茧的手伸出来给她看,“都是平时砍柴磨出来的!”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