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将的好意,自己爬起来,一身沉重的甲片悦耳地轻响。 邬双樨的马不安地打个鼻响,邬双樨双目发直,牵着马,一步一步走开。 李奉恕…… 邬双樨攥着拳,牙齿咬得咯咯响—— 李奉恕! 邬双樨恨不得马上骑马冲回城中,五军营都司骑马过来:“小邬将军!回你营队去!五军营开拔了!” 邬双樨从未如此希望旭阳现在能在城里。邬双樨咬着牙咽了一声咆哮,嗓子里血腥翻涌。五军营都司被邬双樨的脸色给吓一跳,他怒道:“邬双樨,你干什么呢!” 邬双樨看他一眼,笑了。 五军营都司看他眼神疯疯癫癫的,大声道:“拔营擅离职守是要掉脑袋的!小邬将军!” 行军的队伍黑压压蜿蜒如龙,邬双樨纵马往五军营方向跑。五军营都司骂了一句什么,邬双樨听不见了。 老王爷一早醒来,闹着要李在德。老头子有点糊涂了,突然有人告诉他,李在德被锦衣卫抓走了。锦衣卫就是活着的黑白无常,索命。被锦衣卫抓走没有好下场,多数被挫骨扬灰。老头子挥开鲁王府来伺候他的侍女,固执地裹着自己补丁摞补丁的大棉袄,固执地走出卧房,要找自己的儿子。 李奉恕站在回廊拐角,悄悄看着惊慌失措什么都不明白了的老王爷。王修从另一边的长廊走来,拉着老王爷,温声劝。 王修看一眼回廊拐角,知道李奉恕就站在后面,心里暗暗一叹,紧紧握住老王爷的手,低声道:“老叔,国有难。” 老王爷停止挣动,迷茫地看王修。王修声音不高,温柔沉静:“国有难,金兵又要来了。李巡检说他身为李家子孙,自当守卫河山,为君王分忧解难。国幸得李巡检,国需要李巡检。” 老王爷眼中涌出泪水:“他被锦衣卫带走了。” 老李后悔了。王修并没有解释,只是温和地看着老王爷,他圆中带尖桃花瓣儿形状的眼睛认真的注视足够给人力量:“老叔,想一想,谁告诉你的?” 老王爷嘟嘟囔囔:“谁来着……工坊里的,我好像认识……” 王修引着老王爷走回屋里:“老叔,你可能不知道,李巡检救了多少人。” 老王爷糊里糊涂,王修温暖的手握着苍老的手指:“李巡检是大英雄。” 王修瞥见回廊一角袍子边儿一荡,李奉恕走了。 李在德仔仔细细检查振星,完全进入自己的世界。一个锦衣卫回来,低声对司谦耳语。 虞衡司锁着的图样少了两份。司谦立刻起身,去研武堂。司谦一推门,朝日初升,辉光瞬间涌进屋内。郭星起一宿没睡,回头一看,被晨光刺得流泪。 李在德跪在地上趴了一晚上,浑然不觉,嘴里嘟嘟囔囔计算尺寸,抬头问:“冶炼司回信了吗?是不是建铁掺了其他铁料?” 司谦出门,没有锦衣卫回答李在德。 王修穿行在回廊中,宽大的羊绒大氅衣角在寒风中招摇。司谦在凉亭中等着,为防暗处的眼睛,王修干脆每次都和司谦在四面空荡的凉亭见面。司谦很直接:“王都事,虞衡司保管的旧图样真的丢失两份。一个版本振星的图样定稿起码数百张,两份图样应该是分批被带出去的。” 王修闭上眼,再睁开:“这两个版本的图样可以做振星?” “金国目前应该是没有能力做,这个黑工坊在大晏境内。李巡检怀疑,被陆巡抚抄到的这一批振星很可能是样品。但如果金国有心,弄一批工匠进建州,两三年内自己做振星也不是不可能。” 王修一眯眼睛:“图样居然都能丢!” 司谦沉默一下,抬高视线,鲁王府简练却别致的亭台楼阁辉煌宽绰。王修顺着司谦的眼神往外看,倏地想起,京王第……南方巨富非常流行的“京王第”,按照鲁王府的规格建造,气派又简朴,这些人怎么知道鲁王府什么样子的? 王修冷汗一渗:京王第,老早就知道了,居然从来没往图样上想。京王第的图样怎么传出去的? 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京王第的图样出去了,鲁王府…… 安全吗? 王修全身战栗:“虞衡司看管起来,北京各个门都查,一张纸都不准出北京!” 司谦淡淡道:“虞衡司的蒋郎中已经到锦衣卫别处了。我应该能问出点什么。” 王修咬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