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牧马那么简单的。礼部找出乌恩奇四代孙和六代孙受封赏的敕令,“二等首功”,对得上。七代孙后答答失里卫所失陷,逐渐南迁。九代孙乌力吉也受过二等首功封赏,但所有的封赏全都寥寥数字,没有明说。 乌力吉两个孩子,长子早夭,次子现在是广宁卫的旗总。 王修在旧纸张的霉味儿里思绪运转,总是想着老李告诉过他,先帝建立过什么……暗卫所。 王修一激灵,他好像摸到了一个经年久远的秘密的,边缘。 李奉恕一早在家观察两把铳。一把奢华到极致,另一把朴拙简练。他觉得有趣,泰西人品位实在不敢苟同,花的绿的金的银的一股脑儿招呼,总让人第一眼觉得华而不实。事实上,泰西火铳三个眼。要不是李在德争气,大晏连单眼的火药后装铳都没有。李奉恕满脑子都是李在德站在宗人府牢狱的栅栏后面哭的样子: 你李奉恕是千古罪人,我李在德也是千古罪人。 李奉恕两只手掂着两把火铳,不得不承认,于火器,大晏隐隐要落后。如果没有“德铳”,千百年后人读史书读到他李奉恕,是不是真的千古罪人? 李奉恕冷汗涔涔。 王修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殿下,我想要开先帝的黄册库。” 李奉恕被王修的称呼激起一阵鸡皮:“你……还用问我?” 王修一宿没睡,毫无倦容,面色严肃:“这种机密事情,当然要请示摄政王,我并不能擅自做主。” 李奉恕捏鼻梁:“你随意。……回来!” 王修着急去翻底簿,不耐烦:“还什么事儿?” 李奉恕哭笑不得:“你过来,看两把铳,看出什么来没有?” 王修一看曾芝龙那把三眼火铳,冷笑:“泰西人的品位,真的是名副其实的‘金玉其外’啊。” 李奉恕敲桌子:“你的火铳火药压根没上膛!” 王修坚决不承认自己不会摆弄火铳:“哦。那姓曾的呢?” 李奉恕用手指一转三眼火铳:“那倒也没有。” 王修翻个白眼儿,算他聪明,在摄政王面前火药上膛,不要命了。 李奉恕无奈:“你下回记得,但凡用火铳,火药必须上膛。” 王修似笑非笑:“哦,你盯着火铳盯了半天?” 李奉恕叹气:“那倒也没有,今天陈驸马来了,度支科终于把大晏官员薪俸核算出来,如果想要提薪,必须裁剪人员。今天陈驸马来,明天都察院就得来。” 李奉恕也没想到核算和刷卷居然一直进行,陈驸马就算了,都察院李至和那个核桃皮一样的老脸他看着就上火。 王修笑一声:“李御使哦。上次都察院害得千步廊上六部打成一团,李御使老当益壮,老当益壮。不过……李御使可折腾周将军呢。” 李奉恕皱眉:“周烈并没有提?” “按说都是正常程序,都察院监察周烈整饬京畿戍防,说白了就是去监督周烈拆皇族们的房子的。” 李奉恕想起京畿皇族侵地,又是一阵头疼。他光为了驱赶皇族查抄侵地就进了一趟太庙。重新戍军说得轻巧,这里面牵扯的利益纷乱复杂,千头万绪…… “周将军简单粗暴,把人驱赶了,把房子拆了,把军队拉过去,重整防区。”王修忍不住加了一句,“周将军得罪人狠了,现在没人敢说他小话,以后是要遭小人谗言的。” 李奉恕一笑:“那我便都不信。” 李在德一晃神的功夫,水开了。他拎着大铜壶回房间,轻轻一推门,邬将军手肘撑着头,坐在床上打盹。李在德心里一酸,弯腰想帮他脱靴子,邬双樨吓得醒来:“傻狍子?” 李在德指着水壶和铜盆:“你泡泡脚,解解乏。” 邬双樨笑:“泡脚也是你泡,站了一晚上。” 李在德表情不是很好:“我说你脱了靴子,泡脚,这并没有什么。” 邬双樨伸手搂李在德的腰:“多谢啦,我可不脱靴子,味道大得很,熏人。” 李在德一闪,邬双樨搂了个空。李在德盯着邬双樨看:“你总是不让我看你背上脚上的伤。在你心里,我李在德是不是个特别靠不住的人,肤浅又幼稚,只不过被你风流少年将军的盛名吸引而已?” 邬双樨一愣:“傻狍子你怎么了?” 李在德脸色发白,眼眶泛红:“上回在总兵寨,你赶我走,我就走了。这回连疤都不让我看。不说同甘共苦,我连看看都不行么?” 邬双樨又想咳嗽,努力吞咽:“我自己都不想看,犯不上……恶心你。” 李在德气道:“你受伤,我怎么回觉得恶心?” 邬双樨肺里痒,喉咙里痒,说不出话,李在德弯m.zZwtwx.cOm